其实顾灼进山前也是担心这个,才挑了力气大的弓箭手。 顾川问那将领:“这两日可有碰见什么兽类?” 将领摇头:“那倒没有——”他停顿了下,似是不愿去想可能会发生的可怕的事,试探着找出个能缓解担心又说得过去的理由:“许是我们搜寻的这些地方,树木已经不太繁茂。” 听见这话,傅司简并没有放心多少。 他不敢心存侥幸,迟一分,他的小姑娘便多一分危险。 光是想想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就让他觉得心如刀割。 他与顾川商议一番,决定让顾川带着几个侍卫再去把东边搜一遍,他则带着人往西边慢慢摸过去,总得把从这条路滚落下去可能会到的地方都找找。 - 这天直至深夜,傅司简才从山上下来。 他其实睡不着,却不得不逼着自己休息上几个时辰,明日才有足够的精神去找。 第二日,傅司简没从山脚一丈一丈往上找,而是先带人去了那条路上。 既是从路上滚落下去,那便该从上往下找,顺着坡势或许才知道最有可能落到何处。 可辨认位置时是那人在山脚下遥遥指了个差不多的地方,又因连下了两日雪,发生意外的痕迹早已被掩盖。 傅司简便只好从这条路上树木稀疏处开始,让人分散开来,顺着南坡去找。 “顾将军——”“小将军——”这些喊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弱,直至山间只剩下傅司简低沉有力却焦急担忧的声音: “夭夭!” 只有他会这样叫她。 他会找到他的小姑娘。 他不顾一切,非她不可。 第29章 、肚兜 傅司简劈刀砍掉挡着路的荆棘, 手被划破涔涔地渗出血,他却无甚反应, 看都未看。 天寒地冻, 人的知觉本来就会迟钝些。 更何况,傅司简一想到顾灼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挨饿受冻,心就疼得发紧,哪还顾得上这点小伤。 她跌落下去, 会磕碰到山石, 击撞到树干, 荆棘会划破她的衣裳肌肤, 会让她觉得疼。 他恨不能以身代之。 时间一点点流逝, 傅司简已走了很远,却仍是没有发现什么。 血滴滴答答落在他身后一路,在雪中红得刺眼。 他越发焦灼不安起来, 步伐更急,却不敢放过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 “夭夭!” 话音刚落, 傅司简就觉得脚下踩住什么滑了一下,将手中的刀用力钉入雪下覆盖的土里,才将将稳住身形。 他低头去看是何物, 那东西像是个什么环,被他踩得陷进雪中。 拾起来抹了抹上头的雪和泥, 是枚玉冠。 瞧着有些熟悉。 傅司简觉得自己心头都被攥紧, 就如他此时攥紧这枚玉冠。 已经凝固的伤口崩开,血将白玉染得妖艳。 他心跳有些急促,在一片寂静雪白中听得清楚。 那希望就在他心尖上摇摇欲坠, 他得强压下惊喜和慌乱, 才堪堪稳得住。 “夭夭!” 是初雪那日, 糕点铺前,她的束发玉冠。 - 顾灼听见傅司简的声音时,是有些恍惚的,一度觉得是自己脑子发热不清醒产生的臆想。 可那声音越来越近,其中焦急紧张她听得分明。 顾灼觉得不太可能,可又怕真是他来找,便拖着腿一瘸一拐地离了这山洞。 绕过外面的石壁,终于见了天日,那声音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朦胧。 “夭夭!” 低沉,可靠,还有些嘶哑。 真的是傅司简。 顾灼也说不上此时的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当然知道会有人来找她,可当这个人是傅司简时—— 顾灼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终于叫出这两日在她心头反复打转的名字:“傅司简!” 一遍一遍,哽咽而颤抖。 直到看见傅司简跳下来出现在她面前,她再也止不住,泪从眼眶争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