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 北戎年年故技重施,不过到底是被五年前那场仗伤了元气,再没凑齐过那般黑云压城的阵势。 顾灼想起二王子那张脸就觉得来气。北戎每年都打不赢,自然抢不到东西,却还每年都锲而不舍地来试,就像是看大裴不顺眼,即使占不到便宜也要来找找不痛快似的。 是以,每年雪后,顾家军中都枕戈待旦,格外警惕,今年也是。 不过今年冬天,不知是二王子终于头脑清醒了一回,还是别的什么缘由,总之这几场雪后,北戎都没有什么南下的动静。 顾灼也是因为最近的这场雪,才一直不敢离开军中,等了有六七天才在今日回来幽州一趟。 此时,听见顾川说“十万火急”之事,顾灼脑海中唯一的猜测,便是北戎南下,北疆又起战事。 傅司简也明白“十万火急”的分量,几乎是在顾灼要起身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坐起来下了榻,将她的鞋子拿了过来。 两人用了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着,顾灼便率先推开门出去,见了立在门外的顾川便问:“何事?” 顾川抱拳道:“姑娘,京城的人回来了……大事。” 这倒是出乎顾灼的意料,她原本以为会是军中之事,谁料想竟是京城。 只是,京城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她听出顾川话中的意味,这事怕是不方便被傅司简知晓。 顾灼只能用力紧握了下傅司简的手,便抬腿朝空旷处走去。 这事情实在要紧,就算远离了傅司简和暗卫,顾川也仍旧谨慎得很。 院中的几盏石灯不知何时被点亮,一簇一簇地散出朦胧温暖的光,并不似房中那般昏暗。 傅司简只瞧见顾川跟上去后附耳对顾灼说了些什么,她便猛然皱起眉头,面色也不太好看。 小姑娘的嘴唇翕动了下,像是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 她听完顾川的回答,抬步就朝着院门走,走了两步停下—— 转过身向他跑过来。 裙摆摇曳,地上的雪被拖行扬起,在灯下晶莹翩飞又寂寂落下。 她投入他怀中,伸手抱紧他:“傅司简……” 剩下的话,顾灼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她不舍得与傅司简分开,也愧疚能够陪着他的时间那么短。 她总是让他等,一等便是大半个月。她总说她会回来,却只回来这么几个时辰便又要离开。 傅司简理解她的责任使命,理解她的家国天下,从来不会让她为难,她才更觉得愧疚。 就如以往每一次分开,她只能用力地抱着他,却无法给他任何归来的承诺。 男人环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最后,却也只是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温柔吻在她鬓角:“去吧,我等你回来。” 顾灼从他怀中退开,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想将他更深地刻在心底。 其实也只有一瞬,她便再不敢耽搁,转身离开。 傅司简便看着他的小姑娘匆匆地消失在院门处,发髻上还插着那只白雁玉簪,展翅欲飞。 他舍不得她,却知道戍边卫国保境安民在她心中重于一切。 他欣赏她,他爱她,他不会拦着,也不想让她有什么负担。 只是到底没能与她解释完粮饷的事,也没来得及与她说自己的身份。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