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进去, 屋中似乎还残存着傅司简身上的梅香,却与书房一样,透着久无人住的寒气。 顾灼环顾了一圈,视线定在那张简陋的桌案上。 她走过去,看清那张散开的卷轴上,是一幅没画完的画儿。 一顶顶营帐旁的空地上,她挠着旺财的下巴,正抬头看傅司简,眉眼弯弯不知是说到什么高兴的话。 那是在军营时,她与他刚相识。 画上的男人只有一个侧着的背影,顾灼不自觉地将灯盏凑近想瞧得更仔细,却没拿稳。 “嘶。” 灯油洒在她的手背上,火烧火燎的灼热刺疼让她本能地想放手扔掉,却又担心点着了桌上的纸而死死忍住,随后才稳稳搁下。 只是在方才那短短的一瞬间,灯盏被顾灼紧握着倾向另一边,大半灯油洒在画上,模糊了画上的男子,也让顾灼再看不清。 让她无端有些心慌。 顾灼并未在意被燎起的水泡,翻遍桌案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没有找到留给她的哪怕只言片语。 她抬头看向床榻,被面的锦缎在昏暗的光线下流光溢彩,那是被她感叹过的养尊处优。 曾温暖地裹着他们两人,如今却被胡乱地推在床尾,摸上去冰冷异常,像是寒铁。 手背上的疼久久不散,一些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顾灼大步流星地离开。 她得去问问宋老先生和钟嵘,知不知晓傅司简已经有些时日不在书院待着了。 她担心傅司简是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他自己身手颇好,身边又有护卫,按理说不会出事。 可顾灼记得清楚,她见他的第一面,便是有人要杀他。 她生怕他这般杳无音信地消失,是因为一时不察着了道被人抓走。 - 钟嵘见顾灼突然到访,是颇为诧异的。 正如她当初所说,关于书院如何管如何教,她概不插手。 是以,顾灼很少来找他与宋老先生,最多就是让顾家侍卫来问问他们衣食住行上有什么需要。 钟嵘明白,她是不想让皇上以为掌兵的顾家还想干涉文臣之事。 也因为她的这种进退有度、思虑周全、不沽名钓誉,而对她越发赞赏。 北疆有顾家,顾家下一辈的当家人是顾灼,当真是大裴之福。 顾灼心里焦急,也顾不上寒暄客套,见了钟嵘的面开口就问:“钟先生,您这些时日可有见过傅司简?” 钟嵘听了顾灼的问话,才明白她的来意。 不过,就算她不问,他见了她也是要说的:“京城有些急事,他回京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他吩咐护卫来找我,让我见着你时与你说明他的去向。” 半个多月前,他在书房被人打晕,醒来后觉得血腥味浓重,便看见靠在角落里肩膀受伤的小五正捧着一张浸透血的纸愁眉苦脸。 小五见他醒来,告诉他方才发生的事,他才知晓有人想翻找他的书房。 那两人死了一个跑了一个,尸体已经处理了。 小五临走前嘱咐他:“钟先生,京城有急事,王爷昨夜启程回京了,顾小将军若是来书院,您与她说一声。” 不过,小五说完这话像是欲言又止地还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 “他回京了。” 这四个字响在顾灼耳边,让她放下心来。 傅司简有去向,有交代,不是无人知晓地失踪,不是她所担心的出了意外。 那便好。 “您可知是因为何事?” 钟嵘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知晓,他的护卫也没跟我说。” 她又问道:“那他是何时离开的?” 钟嵘想了想道:“他的护卫来找我那天是小年,那他该是腊月二十二晚离开的。” 顾灼听完这话,恍然回忆起,腊月二十二是他们见面的那日。 因为第二日是小年,她记得格外清楚。 那便是在她离开书院后,他回了京。 等等,钟先生用的是“回京”,而不是“去京城”。 顾灼突然意识到不对,皱眉问道:“他是京城人?” 钟嵘一听这话,更是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