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拢着单薄里衣从汤泉室出来时,就看见换了一身云水蓝锦袍的裴简正坐在榻边等她。 容颜俊逸,清雅出尘,皎如谪仙。 谪仙向她伸手:“过来。” 她哪能抗得住这种温柔诱惑呢? 扛不住诱惑的结果,就是整个人被抱坐在谪仙腿上,任由温热唇齿在她颈间缓缓游移。 如玉如竹的长指挑开里衣系带,探进去几寸,揉了揉她腰侧软肉。 略带薄茧的指腹点燃细细密密的痒,沿着腰线向上,在柔软边缘堪堪停下,久久不动,像在做什么挣扎,又终是万般克制地退出。 顾灼被亲得仰颈,只能靠勾在裴简脖子上的手臂维持着身体不向后倒。 后来,亲吻渐止,男人埋首在她颈侧,平复着粗重炙热的呼吸。 那只大手离开她的身体,还将扯松敞开的里衣重新拢好。 天色将暗未暗,映得室内昏沉,映得人也大胆。 她开口叫他的字,沐浴后的娇懒劲儿十足:“司简……” “嗯?”男人的声音染了情.欲,又哑又沉。 顾灼微微侧过头,唇凑近男人耳骨,轻软惑人:“可以的。” 是邀请,也是纵容。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被抱得更紧,贴在她臀侧的危险更加不容忽视。 可裴简只是温柔地亲了亲她颈窝,将邀请珍藏,不舍得打开:“哪能在今天欺负你?” 冰肌玉骨上的几处红痕实在晃眼勾人,他没忍住又吮了下,才问起别的:“衣服合心意吗?” “嗯,很漂亮。”顾灼扫一眼不远处的衣架,回过头拍了下裴简的肩,“你松开,我去换。” 裴简不放人:“我给你穿。” 想到那件衣裳的繁复程度,顾灼决定当个甩手掌柜:“行。” 只是……从里到外,一件一件,这过程也不知是折磨了谁。 淡绯色的软缎立领广袖长褙,于领口处绣浅色烟云暗纹,朵朵桃花盛放在袖摆,锦色浮光。胸前一排杏仁黄的衣扣,添几分灵动跳脱。玉白褶裙曳地,晕山染水,飘逸雅致。 衬她靡颜腻理,明艳不可方物。 顾灼坐在镜台前,视线一抬,对上镜中男人拿支簪子无从下手的纠结神色。 她开口:“要不……我自己来?” 裴简轻咳一声,将簪子交到她手里。 顾灼微微折颈,玉手轻挽,拢住如瀑青丝。 最简单的髻,慵懒又柔软,几缕细发垂落额前。 她在凳子上转过身,仰头问:“好看吗?” 裴简俯身吻她灿若星辰的眼睛:“好看。” 世间万般美景,不及佳人绝色。 好看得要命。 “咚咚——”敲门声响起,“王爷,厨房的人来了。” “进。” 嘉肴美馔鱼贯而入,重头戏是那碗长寿面。 撇口深腹的影青瓷暗花缠枝纹碗里盛着奶白色的鱼汤和细细的面条,清透细碎的油花浮于其上,卧几颗小青菜。 暖和诱人的鲜香气息,极为熨帖。 顾灼吃了一半,依依不舍地把碗推开—— 桌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呢,她不能一碗面就给自己喂饱了啊。 裴简将别的菜挪到她跟前,问她一句:“不吃面了?” 她抿着一小口山药泥,含糊应了声“嗯”。 就见裴简拿走她剩下的那小半碗面,执筷的动作矜贵又优雅。 顾灼愣了下,说话都有些不顺当:“要不、要不让厨房再做一碗送来?” 说着就伸手想把那只碗从他手下拿走:“你别、别吃这个。” 裴简捉住她的手揉了揉:“不用。” 见小姑娘仍然在执拗地看着他,裴简无奈地笑起来,只好解释:“长寿面不能剩。” 剩下就会被倒掉,寓意不好。 裴简往常不信这些,可涉及到他的小姑娘,他就总希望漫天神佛都能护佑她。 佑她平安顺遂,佑她长乐无忧。 …… 戌时过半,朦胧墨色染尽天际,圆月枕云,星子璀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