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欢女爱,是天性使然,但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行的。对她来说, “可以”的那个人,就是小师兄。 黎不知枕着草地, 看着夜空中的星月。 已是盛夏, 花草繁茂, 夜里的虫鸣也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响亮着。 往常有什么事, 她都能和师兄师姐、小师兄说。高兴的,不高兴的,顿悟的, 或是想不通的。唯有这件事, 她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动静。 黎不知起身望去, 看见谢谙的身影,他今天一身白衣, 在月色下皓白如雪。 黎不知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小师兄长得好看,她不是第一天知道,只是看了这么久,也没“习惯”。 谢谙在她身旁坐下,低声说:“知知,你这段时间,有些躲我。” 黎不知明知故问:“有吗?” 说是这段时间,其实就是从合欢宗回来以后。 合欢宗之行,谢谙的感受又与黎不知不同,甄师姐要给知知挑选侍奉她的少男时,谢谙心弦紧绷。 有好几次,看黎不知似乎有所犹豫要不要留下那少男时,他都差点想冲过去说,“与其选别人不如选我啊知知”。 那些男子都是为了合欢宗功法修炼才这么谄媚讨好,而他对她,是一颗真心。 只是真心价值几何,得看她要不要。她若是不要,也不过与草芥无异。 谢谙心里万千思绪,落到唇舌,却只有平平淡淡的一句:“是啊,是小师兄做错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吗?” 黎不知看了他一眼,忽然下定了决心。“小师兄,你以前的那个面具,还带在身上吗?” “在。” “你戴上,我再跟你说。” “戴脸上?” 谢谙拿出那个狰狞的鬼面具。 黎不知说:“对,戴脸上。” 谢谙把那面具扣在脸上。从前它与他血肉相连,是他的护身符,也是他的梦魇。如今它只是一个颇有纪念意义的普通面具,冰凉的质感贴上他的脸,谢谙微微抿了下嘴唇,目光透过面具,看向黎不知。 “小师兄,”黎不知顿了顿,又喊,“谢谙。” 谢谙低低地:“嗯。” 黎不知对着面具,却发现,似乎终归回不去小时候了。即便谢谙重新戴上这副面具,她也失去了只把他当作朋友和兄长的朴素心情。 在心里叹了口气。 黎不知只能集中注意力,盯紧面具,像是在和面具、或者说回忆里的那个兄长和朋友说话:“这段时间,其实我很苦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