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旁边一个中年女性说:“姑娘,你先把他放下,万一他咬人怎么办!” 又有人附和:“快打求救电话。”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别打求救电话,直接打精神病院的电话,他这样送去医院医生怎么治?直接送精神病院关起来!” 禾央浑身发凉,看向出声的方向:“这是在庙里,留点口德。” 禾央不再去管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她揽住何城瘫软在怀里的上半身,他浑身抖得厉害,嘴里不停地吐出什么字,她俯下身认真听了会儿,才听明白他说的什么。 “我不走。” “我哪里也不去。”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你别怕。” 她不停说着安慰的话,被众人围观的羞耻感被担忧取代,他牙关咬得嘎吱作响,很怕他一个不注意咬伤自己,禾央直接将胳膊横在他的嘴边。他像是有感应似的,将头一偏,埋入她的怀里,禾央只得将手放在他痉挛的手旁,慢慢握住,然后另一只手勾住书包带,带到身边。从里面翻出一瓶药物。好不容易将药喂到何城嘴里。她已经累的浑身是汗。 这个时候的何城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浑身不住地发着抖,一个劲往她怀里钻,明明她已经把他抱在怀里,他好像不知足,竟妄图连双腿也横在她的身上。 他长手长脚,自然是不可能做到的,整个人团成球状,努力往她身上挤。她的身上有让他眷恋的气味。 他的意识其实很清楚,很清楚自己发病了,周围人指指点点的侮辱性词汇,还有那些看似关心实则如把刀扎进心扉的话让他几欲发疯。 他不是正常人,是精神病人,是异类...... 这样的他,怎么配得到禾央?禾央在那群人指点的时候,瞬间僵硬的身体他能够感受到,是不是忽然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可悲很羞耻很难以忍受?他总是这样,会突然的发病,无人的时候还要好一些,无非是自己忍受。可却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要面对无数射向他的怜悯同情厌恶好奇的目光...... 她怎么会承受的了? 少年颤抖的身躯撞入眼底,呓语不断吐出,从来都是温和清润的嗓音在此刻却破裂不堪,像一只濒死的小兽无助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鸣。 禾央的心脏如同被潮湿咸涩的海水浸泡。 眼底漫出泪光。她查过相关的词条,惊恐发作源于他对某件事情的恐惧或者焦虑,她当时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她认识的何城除了性格淡漠些,其他的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发病的他。 她有些无措,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像他这样的情况,现在是在山上,救护车要来也是在很久之后。可是只有她能够帮助何城,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禾央并不知道何城在恐惧什么,只能颠三倒四说些话妄图能够缓解他的症状。 他看起来很难受。 “何城,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吗?我可以帮你的,是肚子不舒服,我给你揉一揉就会好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慢慢揉动。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些人说的话很难听,难听的话我们不要听,好不好?他们什么都不懂,就算是精神病又怎么样,我们吃了药,就会好,难道他们感冒发烧不吃药吗?我前几天也感冒了呀,我也很难受,我打了针就好受很多,你刚才喝了药,有没有舒服一点?” 何城很小声很小声呜咽了句。 禾央没听到,继续说着:“我们正在庙里,菩萨就在旁边,你害怕什么偷偷告诉菩萨,菩萨那么善良,我们刚捐了香火,肯定会帮你的......” ......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发着灼热红色的光在这片时间中被隔离在外,树叶被风吹响的声音、鸟雀鸣啼的声响,寺庙和尚担忧的询问。 还留下关心后续或是继续看笑话的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