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将银丝勾起,谢今澜细细打量着,纤薄的唇瓣忽然漾起一丝笑意,“多谢。” “你喜欢便好。”云玳也忍不住抿唇轻笑。 下一瞬谢今澜抬头看来,与云玳看着他的目光恰好遇上,二人瞧见对方嘴角的弧度都与自己一样,顿时停滞了半息。 谢今澜移开目光,面不改色的继续打量手上的小玩意儿。 爱不释手。 云玳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那日寿宴之事在心头盘旋许久,可她实在没有那么多银子去买贵重的礼,好在世子并未嫌弃,甚至还……有些欢喜? 时辰不早了,云玳走时,余光瞧见了桌案上的那幅画。 雪中寒梅,灿烂孤傲。 纱帐在吹来的风中微晃,云玳不敢多看,很快便离开了后山。 在她走后,从连接凉亭的游廊上走来一人,推门而入,立在谢今澜身旁,“世子,可要属下助云姑娘一臂之力?” 谢今澜将荷包递给西北,西北拿在手中摩挲之后,凑在鼻尖闻了闻,随即道:“世子,并无异样。” 话落,西北跟前便多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还我。” 西北双手递上,正要将他过来时的那番话重复一遍时,谢今澜把玩着荷包,悠然道:“你助不了。” “为何?” “我只是借东西,不是与人交恶,你若出手,三伯父定会发现。” 西北还是担忧,“可云姑娘方才也说了,三老爷待她并不热络。” “与热络无关。” 谢今澜起身,西北连忙将氅衣从圈椅上拿起披在他身上,“世子便这般相信她?” 小荷包被他掌心的温度包裹的热乎乎的,“乌乌呢?” “东南照看着呢。” “回去瞧瞧。” 第9章 云玳了却心中一桩大事,从后山回去时,都止不住眼底的愉悦,低声笑了出来。 风过树梢,寒风凌冽。 云玳紧了紧碧色氅衣,将下巴埋进了绒毛里,疾步往院中走去。 路过府中的昙湖时,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好似是三老爷身边的常喜。 “三老爷,外边儿冷,咱们进去吧。” 云玳脚步一顿,回身朝着不远处的亭中水榭看去。 凉亭上,三老爷手中握着一把鱼食,时不时的往湖中丢下两粒,可大冷天的,哪里还会有锦鲤相争的场面。 想起方才答应谢今澜的事,云玳抿了抿唇,头一次主动接近这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三老爷。 刚来府中那时,云玳便有些怕谢明清,因着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只有在瞧夫人时面上才会柔软几分。 她与三老爷几乎不曾说过话,夫人不在时,他们二人更是连面都见不着。 据说三老爷的腿疾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不过那并不是功勋,而是耻辱。 是以府中的人对三房总是刻意忽略,就连国公爷与老封君都不喜三老爷。 故而三房的日子才过的这般拮据,比不得府上的其他人。 云玳走近后,推着四轮车的常喜忽然讶异道:“云姑娘?” “云玳见过三老爷。”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个冷漠的男人也看了过来,“有事?” 谢明清今年也才三十有七,虽瘦弱单薄,有些凶,但谢家人的皮相都是极好的,是以谢明清若不是这些年腿上有疾,应当也是个如大老爷那般俊秀的男人。 “今个儿天寒,三老爷穿的这般单薄,若是染了风寒,定会让夫人担心的。” 云玳知晓自己与三老爷不熟,是以才抬出夫人,想着看在夫人的面儿上,三老爷总归不会这般冷漠。 可谢明清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喂着鱼,半晌不言。 云玳所站的地方并无屋檐遮挡,两颊冻得泛起红晕,碎发迎风乱舞,瞧着有些可怜,常喜忍不住为她说了好话,“老爷,云姑娘说的是,若您着凉了,夫人会担心的。” 不知哪句话触怒了他,还剩半把的鱼食被他猛地掷入湖中,略显阴骘的眸子从常喜脸上一晃而过,看向云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