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请大夫过来?我们不回去吗?”云玳下意识回头,就见那扔在地上的里衫一片狼藉,被血污染成大片的黑红。 多重的伤,才能流出这般多的血来。 东南苦笑道:“世子伤势太重,好不容易将血止住了,若是移动,再不小心碰着伤口,恐会更麻烦,所以眼下最稳妥的 ,便是属下将大夫请来,待世子好些之后,再回去。” 云玳对于这些伤势不算了解,平日里她连风寒鲜少染上,对于受伤一事就更是无法做出判断。 记起上回谢今澜受伤后的反应,云玳也晓得,此事需要慎重。 “可是……”她犹豫蹙眉,“表哥或许并不想我陪着他,不若我去请大夫,你留在这儿。” “姑娘,世子的伤耽搁不得,属下快马加鞭,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云玳这才想起自个儿不会骑马,若是她去请大夫,这一来一回的路程都要耽搁不少时间。 眼下就他们二人,别无选择,云玳只能点头答应。 在东南走后,云玳听见谢今澜轻声咳嗽着。 她回头看去,发现谢今澜发间的缎带被取下,蒙到了眼前,如先前在京城时,一模一样。 他畏惧鲜血,不只是看,就连气味,都难以忍耐。 云玳忍不住想,谢世子在众人跟前永远都是一副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可她如今却已是第二回 瞧见他的狼狈。 就像是长在山巅的圣莲,美的不染尘埃,高高在上,仿佛山脚下的过路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可有一日,山下的人绕到了另一侧,发现圣莲原来也有污点,不再是难以企及,不可窥视的圣物,他也不过是万千雪莲中的一朵,不过天生站的比别人高些,才显出了与众不同。 就在云玳出神之际,突然发现谢今澜有些不对劲。 他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半截衣袖,眉宇紧蹙,好似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可便是这般情形下,他也不忘喘息道:“阿玳……” 云玳以为,他又要如先前那般,让她走开一些。 脚下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过来。” 云玳猛地顿住,错愕的看向坐靠在石壁上,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谢今澜。 “过来,好不好?” 磁性沙哑的嗓音仿佛荼蘼中开出的花,天然带着一丝引诱,双腿下意识的便想靠近,却被云玳及时止住。 “表哥,东南就快回来了,你再忍忍。” 云玳没想过去,却发现谢今澜在她拒绝后,竟然艰难又缓慢的撑着石壁起了身。 在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谢今澜按着记忆,朝着她的方向一点点的走来。 平日里高大挺拔的身躯如今看上去竟单薄的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摇摇欲坠的身影,随时都会碎去。 绸缎随着鬓发不听话的落在他的嘴角,好几次,他都只能艰难的往前挪动一点。 云玳几时见过这般执拗的谢今澜,一下楞在原地,忘了反应。 直到那人终于从暗处走进光里,却在下一瞬身形一晃,猛地朝旁边摔去。 情急之下,云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然跑至他身边,可她是女子,力气本就不如男子,她便是有心想要将人接住,可却无力。 谢今澜这一摔,将云玳震的三魂七魄乱成了一团。 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