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铱骅 婶,李叔在家吗?我想请他救人。” 邻居李叔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夫,李婶则是有名的接生婆。 “在家呢。救什么人?在哪里?”李婶打开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见她眼神清亮,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薛灵栀避开了第一个问题,只回答了第二个:“在我家呢。” 救人要紧,李叔闻讯,并不多问,随她来到薛家的杂物间。 外面大雨倾盆,房内那男子仍在昏迷,脸颊赤红,额头滚烫。 李叔诊脉后,又细细看其身上的伤,双眉越蹙越紧。 见他神色不对,薛灵栀心里咯登一下:“怎么了?李叔,他,要死了吗?” 不是吧?难道她救个人回来还要死在自己家里? “那倒不至于。”李叔摇头,“应该还有救。 听说有救,薛灵栀暗松一口气。 李叔神色凝重,他看这个伤者衣衫虽破,却明显质地上乘,身上还有一个玉佩,雪白莹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而且这人的外伤不像是被河中尖锐石块划破,分明是利刃所刺,明显冲着要害去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 “栀栀,这个人你认识吗?”李叔转头看向薛灵栀。 “认识。不,不认识……”薛灵栀想了想,“我,我也不知道认不认识。” 看她神情遮掩,语气含糊,李叔皱眉:“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看他很像一个熟人,又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我说不知道……”薛灵栀垂头,小声解释。 ——她并不清楚这人清醒后肯不肯配合,感觉还是稍微留一点余地的好,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死。 “熟人?”李叔狐疑地道,“我看他面生,不像是咱们南河镇的人。” 薛灵栀连忙表示:“我那熟人,也不是咱们镇的。” “嗯。”李叔想到她少时随父母住在县城,兴许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略一沉吟,缓缓说道:“这人伤势很重,又在水里泡了很久,生出了热症。我开些药,内服外用,慢慢调养。静养一两个月,想来也就没有大碍了。” “好。”薛灵栀边听边点头。 有李叔这番话,她就放心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方才还大雨滂沱,这会儿就又停了。 李叔开口提议:“栀栀,男女有别。你到底是个年轻姑娘,照顾一个男人不太方便。不如,我先把他移到我那里去,由我和你李婶照顾?” “啊?”薛灵栀一呆。 若在以往,李叔提出后,她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反正只要是救人,在谁家都一样。在李叔那里,还更省事呢。 但此刻,薛灵栀犹豫了。 她内心深处那个疯狂的念头还在跳动。如果李叔把这人带走,这人醒来后一说明身份,她的计划岂不就落空了? 李叔李婶一向待她甚好,她有心和他们商量一番,但此事干系重大,她又不太敢。 见少女微微皱眉,久久不语。李叔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觉得,还是留我这里吧。我照顾就行。”薛灵栀吞吞吐吐,随即又匆匆补充,“他很像我的一个熟人。” 李叔有些意外,这姑娘素日乖巧听劝,今日面对他的提议,竟然是这般反应?不过他作为邻居,只是随口一提。既然对方不愿,他自然也不强求:“也行。” 李叔常年行医,家中备有药材,快速抓了药,吩咐薛灵栀去煎。随后,他取出治外伤的药,帮着给清洗创口、上药、并裹好伤,顺带换上自己干净的旧衣。 一通忙碌下来,薛灵栀已煎好了药。 见她端药近前,李叔直接吩咐:“他身上的伤刚包扎好,不宜乱动。每隔三个时辰给他喝一次药。两天后伤情不加重,命就算保住了。” 停顿一下,他又道:“他的外伤你不用管,明天这个时候我过来换。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和你婶子。” “嗯,辛苦李叔了。”薛灵栀连忙点头,感激而又心虚。目送李叔离开后,她才着手喂药。 这个伤者虽昏迷不醒,好在还能张口。费一番功夫后,她将一碗药成功灌了下去。 望着空空的碗底,薛灵栀颇为满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