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还有提前假造的婚书,应该可以用来充当物证吧? 薛家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生平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更有甚者,连县城都没去过。如何前往河东去打听? 见多识广的王村长本想提一句“路引”,不料薛老四却冷笑道:“我天天在这附近,怎么没看见他来?谁知道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咦,四叔天天在这附近吗?我都没注意。唉,这几天家里事情多,也没怎么出门。”薛灵栀叹一口气,看起来诚恳极了,“至于张公子,他来花溪村有几日了。这一路舟车劳顿,他身体不适,就一直在休息,没能去拜访各个长辈。” 六叔公和九叔公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滔天怒火。 十一太爷更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笃笃”有声。 薛老四连忙近前帮他轻拍后背。 这边热闹,不多时,便陆陆续续聚集了一些村民。大家也不好离得太近,索性就远远站着,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 薛灵栀心脏砰砰直跳,也做出一副担忧模样:“十一太爷还好吧?用不用坐下来歇一歇?” 还没等她近前,九叔公便拦住了她。他抬手指向张公子,沉声喝问:“你的意思是,他几天前就到了?” 薛灵栀点一点头:“是啊。” 九叔公闻言,心中怒气更甚,好哇,几天前就来了,却一直遮遮掩掩不肯明说,故意给他们希望,造成张二郎来不了的假象,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们没脸? 他忍不住“呸”了一声,骂道:“好心机!好恶毒!” 没想到他们竟被这小丫头耍得团团转。 “什么?”薛灵栀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会有人用“心机”和“恶毒”来形容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将近半个月的希望在顷刻间化为泡影,九叔公怒火中烧,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抬手一个巴掌便朝薛灵栀脸上打去。 眼看掌风袭来,薛灵栀一惊,下意识后退数步。 九叔公的巴掌落了空。 一是因为薛灵栀的灵活避开。 二是有人及时出手制止。 “干什么?”面色苍白、眉眼昳丽的少年声音清冷,右手紧紧扼着九叔公的手腕,令其施暴不得。 九叔公是个乡下汉子,常年在田间劳作,有一把子力气。然而此刻,他被人攥着手腕,奋力一挣,竟没能挣脱。 薛灵栀瞪圆了一双眼睛,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腔。她迅速站在张公子身侧,与薛家宗族保持一定的距离,心内后怕之余又颇觉憎恶。 文的不成,就来武的?这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她暗自懊恼,早知如此,该随身携带根棍子的。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趁手的武器。 赵晏左手将少女轻松拨至身后,缓缓松开右手,慢条斯理:“原来这就是薛家的长辈啊。” 他声音不高,语速极缓,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与讥诮。 ——他是真不想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奈这群小人委实太过分了一些。 乡下宗族势力大,经常会有欺凌弱小之举,地方官都不愿深管,赵晏对此亦有所耳闻。先时他还以为宗族内斗争会稍稍体面一些,没想到竟这般直白简单不要脸面。 “你——”九叔公大怒,待要再次动手,却被王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