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靠着许枝坐下,两人无法避免手臂挨着手臂。 菜品很多,除了许建业自己下厨做的几道菜,还另外买了好几样鲜卤,能看得出是想铆足劲讨好谁。 不久前才发生过尴尬,几人各怀心思,坐在一起途生相对无言的窒息感。 许建业干巴巴地缓解气氛:“小陆你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那么多东西。那烟酒,都不便宜吧?” 陆放没直接回答,只得体道:“毕竟是第一次见枝枝的亲人,我不想懈怠。” 他说得认真,许建业忍不住心虚。 他掩饰般拿出一瓶酒拆开包装:“家里平时没人喝酒,就把小陆你带来的开封了。今天,不醉不归!来!” 许枝见陆放没有要拒绝的意思,胳膊碰了碰他问道:“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陆放唇角溢出轻笑:“不是还有你吗?昨天晚上你开得很好。” 他声线低醇,安抚小朋友似得。 但不知情的人很容易从其中听出别样的亲密与旖旎。 许倩“啧”了一声,毫不客气:“真受不了。” 丢下这句,她捧起碗迅速夹了些菜便回了自己屋。 许枝脸皮发烫,偏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推杯换盏间,话就开始变多。 许建业见陆放酒意上脸,见缝插针地问:“小陆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怎么想起来买我们这个养殖场?” 厂里赚不赚钱他最清楚,肯花这么一笔钱买个半死不活的养殖场回去,想必应该是有一定财力才对。 可事实似乎又并非如此。 陆放静了几秒:“我是做餐饮的。” 许枝几不可查地挑起眉梢。 后厨杀鱼,可不是餐饮嘛。 看不出来这人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其实,养殖场不是我要买。”陆放十分淡然地继续,“是枝枝要买。” 许建业陈茂娟同时停下动作。 陈茂娟面色不善地望向许枝:“你怎么突然打起厂子的主意了?” 许枝眼都没抬,一句话说得犀利又尖锐:“反正你们也经营不好,不如交给我,也省得你们一来二回从我这里打主意。” 陈茂娟立即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说没钱,根本就是在撒谎!” 许枝也不着急反驳,本来这桌菜就不对她胃口,索性直接放下筷子。 “我没有撒谎,这笔钱是陆放借给我的。” 这是她事先和陆放对好的说辞。 下一秒,她话锋一转:“不过,就算我有钱故意隐瞒不给你们,又怎么样呢?” 她安静抬头,对上陈茂娟:“我借给你们五万块,已经仁至义尽,我不欠你们什么。” 许枝长相就是柔弱无害的那一挂,性格又素来乖顺,现在这副模样不免让人诧异。 但她的话的确让人无从辩驳,陈茂娟气急败坏道:“厂可以卖给你,但这间房子,你想都别想!” 憋了快一顿饭,可算让陈茂娟逮到机会把房子的事提出来。 许枝冷笑一声,早就明白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结,但她也不是无备而来。 她懒得废话,面无表情拿出手机点开一道语音: “监护人除为维护被监护人利益外,不得处分被监护人的财产。如果你的监护人是有强行侵占你不动产的意图,这种情况诉讼胜诉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严肃又专业。 陈茂娟学历不高,文绉绉的字眼她未必完全理解,但此刻也不明觉厉。 她气势弱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许枝把手机收回,淡淡瞥她一眼:“这间房子是爸妈留给我唯一一样东西,如果你们强行赖着不肯走,我们直接官司场见。” 许建业向来只唱白脸,听见许枝要打官司、是来真的了,也终于坐不住。 他沉痛着表情,叹了口气:“枝枝啊,我们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慢慢告诉我们,你怎么能用打官司吓我们呢?好歹我们也抚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总不能说赶我们走就赶我们走啊!” 对他们道德绑架这一套,许枝也早就烂熟于心。 既然做好决定,就快刀斩乱麻。 她脸上没什么波澜:“我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重新找地方,时间足够充裕了。” 见许枝是铁了心,许建业把视线投向陆放: “小陆,你看这……你也帮我们劝劝枝枝啊。” 室内的灯光暖黄,将陆放的五官衬得深邃。 仿佛已然有几分醉意,他斜倪许建业一眼,带着意兴阑珊的沉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