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早就猜到她会把这230万变成债务,那份合同算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借条。 他低垂着眼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细细检查之后,签上了名字。 …… 230万是打给她的,还有200万的隐形消费是给捐赠者。 虽然肝脏手术是自愿捐赠,但有钱给予报酬的一方才能不缺肝/源供应,这是社会的潜规则。 这也是他这段时间费了心思弄出来的一笔钱。 至于曾祥,先找到他的人是段姒手下的戚秘书。不过和那份资料一样,都被他拦了下来。 还好发现她的人是段宵,偏偏发现她的人是段宵。 我不想错过你,我必须抓住你。 ** 夏仰正式成年是在高考前,生日是5月5号。已经可以拿自己独立的户口生活了,不必再回大姑家。 她和以往一样去艺术机构兼职打零工,在京大的录取通知书来了之后,又接了几个一对一的舞蹈家教。 而段宵在那晚之后就在京郊镇上长租了一家酒店住下,离筒子楼不远。 那笔钱抽了自己信托基金里的,得想办法还回去。 他花了半个月,瞄准了一个赚钱的路子,抱着电脑在线上和那群币圈大神们学经验。 他每天都会去夏仰家里,也和她说过温云渺该换个学校的事。 夏仰那会儿对和他交流的反应一直很淡,只点了头,没多说其他话。 但还是在第二天,就帮温云渺去特殊学校办理了转学手续。 他嫌弃她家里的电视是坏的,就买了个电视回来。 有时候待着实在无聊了,还会去换破烂楼道里忽明忽暗的灯,又或者是修理她们那间浴室里的淋浴头。 温云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却也渐渐对段宵熟悉起来。 她眼里的夏仰对段宵似乎不热情也并不排斥,于是她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一个嘴坏但人好的哥哥。 会拿着还没学的高二教材找他问问题,也常自作主张地留下他一块吃晚饭。 ……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一生只有一次,后来想想,那其实是夏仰和他久违的一段平和时间。 她没有了任何隐瞒和躲避。 也放任,或者说是无奈地默许了他的存在。 他们没有再牵手过,最近的距离也只是面对面。他说话,她听着,再没主动要求过他什么。 看着他的眼神里有时候带着躲闪,带着怯意。 高三那年短暂又美好的回忆早就过期了,什么也不算数。 京州的大晴天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月,滴雨未下。天空万里无云,闷热得让人烦躁。 段宵中途有事儿,回了一趟市区。下午再回来时,经过了夏仰兼职的那个舞蹈机构。 很巧的,正好碰上她下班。 夏仰走在他前面,压根儿没注意到他。 她还像高中那样背着那个日式书包,拉链上挂着缝缝补补过的小公仔,戴着白色耳机。 脚步不似在家面对他时那样沉重,反而有些雀跃地在炙热阳光下小跑着。 一整条路上没有几个路人,她穿着蓝白色的jk裙子。经过一棵青翠的大树下,脚尖踮起来转了一个圈。 轻盈又灵动,有风刮起女孩的裙角和那一头乌黑长发。 段宵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小臂上感觉到了几点湿润的水珠。 前面的夏仰脸上也沾到了些,停下脚步伫立着。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路旁的大树上看了一眼。 去年夏天的舞蹈室,他在走廊那跟她说过:大晴天淋到的雨点,是叶蝉的尿液。 显然,夏仰似乎也想起了这句话和那段回忆。她皱着一张脸,很是嫌弃地用手掌心往脸上用力地搓了几下。 他看得失笑。 她却正好也转身望见了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有点局促地站直了些。 段宵走上前,把手里那袋泡脚浴中草药递给她:“之前的泡完了。” “……谢谢。”夏仰愣了愣,接过来,客套地多问了句,“你吃晚饭了吗?” 他也有些诧异她会和他多聊一句,抿直唇线:“没有。” 这个夏季的气氛终于在蝉鸣渐终止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