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逃出来的,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要是那天你没来,你给我的那把刀不会只捅在他腿上。”她捏紧衣角,“我宁愿……是我杀了他。也不希望你和他的死有任何关联。” 她这两年总是会做这个噩梦。 梦到那天晚上的场景。 大火,浓烟滚滚、头晕目眩,手上沾到的血,和段宵拖着聂小仗进了她看不见的卧室里。 也反复梦到段姒劝她和段宵分开时说的那句话——“不要再把他最恶劣的一面都带出来。” 他爱她,总能把她养得更好。 可是她带给他的,仿佛只有不堪。 发现不对等的这一刻,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长这么大,有把握的事情本来就不多。在大多时候都缺少勇气,更何况是爱一个人。 “——你妈妈那句话对我来说,真是很严重的指控。” 回忆到往事,夏仰抿了一口气:“如果你把我留在身边就总变得很糟糕,这样我会觉得我也是个糟糕的人。” 她艰涩地转过头看他,眼眶通红,话语里已经带着藏不住哭腔:“但好的一段关系,不是这样的。” 段宵从来不知道她一直在介怀那年发生的事情。 警察都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聂小仗的死和他有关。就算是他做的,重新说出来也压根没意义。 段宵漠然出声:“聂小仗的死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想让你死,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吗?” 夏仰听见他这句回答,心都被揪紧。 她一边抽噎,一边喃喃:“不是你,不是!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哭,居然有一种诡异的快感。 十年前在那一群混混里,他被她误会成最可怜的那个。十年后又逼着让她接受最阴暗的自己。 或许他本来的面目就是如此。 就算是他故意让聂小仗死在那场火灾里,她也没有什么可亏欠他的地方。 毕竟早在十年前,她已经阻止过他一次了。 “我小的时候被家里人送走过两次,第二次回家是在13岁。段屹然养的狗咬了我,那条狗没几天就不见了,所以他们认定是我弄死的它。” 但其实是因为段屹然自己教不好那只狗,咬了他之后又咬了邻居。 邻居当天把它项圈拔掉,还偷偷让市里相关的捕狗大队过来,把它当成流浪狗给抓走了。 “……不过确实也不能说和我没半点关系。”段宵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无所谓道,“那段时间,段屹然找那条狗快找疯了,我这个旁观者一句话也没透露。” 还有一直被家里人误解的他和爷爷。 不过是因为段宵放学提前回家的时候,第一个发现老爷子在楼梯上昏迷不醒。 保姆阿姨说看见他冷漠地站在旁边。 但那时他已经把老爷子从楼梯那搬了下来,放在地毯上平躺着,也打过了救护车电话。 “聂小仗没从火场跑出来和我无关。我没必要骗你。”段宵伸手,指腹蹭了蹭她眼角的泪,“但实话实说,那天如果不是意外,我也可能亲自动手。” 她不会理解段宵在看见她性命攸关的那一刻,心里对聂小仗的恨意和恶意有多滔天。 所以被她认定他做了还是没做,关系都不大。 但是,这对夏仰来说是有区别的。 她好似松了一口气,打开他摸自己脸的手。渐渐停下抽泣,有点烦躁地说:“你为什么总要吓我!” 他不在意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 夏仰扯过纸巾捂住脸,瓮声道:“可是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恶念头谁都会有。 但并非谁都会真的动手。 “你一天天就瞎读这些?”气氛才好了些,他又嘴坏地嘲讽,“难怪毕业论文会被老师打回来重改5次。” “……” 她倏地气红了脸,甚至还磕巴几句:“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我电脑上也被你、你装什么鬼东西了吗?” 段宵像看傻子一样,瞥她:“我回过学校,听见教授们闲谈的。” “……” 夏仰泄气,小声碎碎念:“真没师德,那还挑我代表优秀毕业生演讲呢!这跟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背后居然还和一群老师一起笑我——” 话音才刚落,他突然揽着她腰从中控台那把人抱了过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