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自然不会拒绝,她惜命得很。 说曹操曹操到,关押黄兴的车倒到她面前,透过加了铁丝网的玻璃,她跟黄兴对上视线。 裴宴想起黄兴对自己的恐惧,忽而一笑,用口型道:“别说不该说的。” 黄兴整个人一颤。 他毫不怀疑,要是他跟他那些大哥说关于这个女人的半个字,肯定会被这个女人想办法做掉! 他才不信那些条子的鬼话,这女人明显见过血,怎么可能是良民? 连条子都查不出她的底细,她的背景一定深不可测,说不定是什么国际鲨手集团的头目。 这种法外狂徒,想做掉他一个黄兴不是轻轻松松? 黄兴欲哭无泪,真恨不得把自己撞墙撞失忆,忘记关于她的一切。 浔阳市广播电视台。 《浔阳闲话》节目的记者,红羽绒服姑娘小于失望地回到台里:“头儿,没蹲到人。” 她口中的“头儿”是《浔阳闲话》的总制作,一个快五十岁,却总是追在流行前一线的男人。 闻言问她:“你蹲没蹲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蹲没蹲到。” 听小于说裴宴从始至终没出现,头儿满意点头:“这些媒体争不过咱们节目。这样,我想办法联络到这位小裴,最好是能针对这件事做个独家专访。” 他们节目的观众大多是中老年人,不会上微博,只要他们比其他报纸节目快上一步,那依旧是一手新闻。 这事件集亲戚撕逼、陈年旧怨于一体,直戳他们观众群体的点。 收视率不高,他名字倒过来写。 裴宴第二天接到头儿的电话,对方是通过熙来街要到的她的号码。 彼时她正像看仇敌一样盯着自己面板,虽然上了一波热搜,但知名度依旧没有达到要求,卡在97.48%缓慢上移。 这大概是因为,看到热搜的大部分并不是浔阳人,就算是浔阳人,可能只顾着吃瓜看戏,对小吃摊的认识太过抽象,不能被算进知名度里。 裴宴愁得很,要不是怕太有炒作嫌疑,引起网友逆反,她简直都想在网上挥着大旗给自己打广告。 现在一听浔阳中老年人很热爱的《浔阳闲话》找她采访,裴宴只有一个要求:“到时候能把我小吃摊的地址报精确点么?” 头儿:“我们观众群都是中老年人,爱省钱,不是你的客户群体。” 裴宴:“没事,宣传一个是一个。”买不买是次要的,知道有这么个摊子就行,好让她完成任务。 两天后新一期《浔阳闲话》播出,裴宴事件专访被放在开头,头儿很皮地用了一段法制节目专属bgm,讲述极品亲戚陷害可怜摊主小裴,结果自讨苦吃,被当场逮捕的故事,电视机前的阿公阿婆差点以为切错了台。 直到记者小于开始采访小裴邻里,挖掘小裴和亲戚间的陈年旧恨,阿公阿婆这菜感觉,味儿对了。 节目中,邻里们都大肆为小裴母女抱不平,其中最善谈的是一个何姓大婶。 马赛克遮住大婶大半张脸,她用尖细的机械音细数裴茜罪过十八条,把阿公阿婆们气得跳脚。 “怎么有这种人!” “当初她爹娘就不该把她捡回来,就该让她在路边上饿死!” 阿公阿婆们虽然不擅长上网,但他们也不是没有交际圈。 纷纷打电话给牌友、钓友、好兄弟好姐妹:“快看《浔阳闲话》,马上就要播到裴茜自讨苦,被警察逮捕了!再不看只能等重播了!” 《浔阳闲话》实时收视率一路飙升,头儿等人乐得合不拢嘴。 节目最后,按照裴宴要求,主持人小于连着说了三遍小吃摊地址,哪怕再耳背的阿公阿婆都听得一清二楚。 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