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午夜的棒子敲响三下。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整齐的看向一个方向。 两三步远的地方,是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 小丘严根本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夫人笑着,朝那些工匠缓缓招手。 打开篮子,里面飘出一股香味。 肉香混着面点的香气,是饺子。 小丘严努力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夫人缓缓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明明是初夏时节,小丘严竟然瑟缩起来。 他努力把自己的手脚压在身子底下,企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这是鬼在搭戏台。 好死不死让他撞上了。 小丘严倒是不怎么害怕,村里的老人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只要不让他们发现,顶多是大病一场,不妨事的。 “不妨事的。” 小丘严嗫嚅着,竟然就这么靠着湿软的泥土睡了过去。 迷糊之间,好像有一片红绸从他眼前飘过。 耳边是悠远的戏腔。 这出戏他听过,是《长生殿》。 唱的真好啊。 小丘严好像睡得更沉了。 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小丘严听见一声洪亮的鸡鸣,接着就是匆忙的脚步声。 有人在哭喊他的名字。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是…… “妈妈。” 小丘严睁开眼睛,床边的女人早就成了泪人。 “妈妈不哭。” 胖胖的小手已经被擦拭干净了,带着微凉的水汽擦拭掉女人脸上的泪痕。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苍老的声音响起,丘严已经记不清她的脸了,只记得她已经很老很老了,“这孩子机灵。” 小丘严一连发了三天高烧。 直到有一天晚上,村口洒了满地的鸡血,他的小床上面悬着丘妈妈亲手缝制的香囊。 明明不是桂花的季节,小丘严还是闻到了缠绕在鼻尖的桂花香气。 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他的高烧已经完全退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他会发烧可能完全是因为在潮湿的洞穴里面睡了整整一个晚上而已。 其实不是丘妈妈当时没有去找。 只是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 这就是丘严后来听说的关于“鬼打墙”的事情。 “老丘啊,你看到你儿子了吗?”丘妈妈边在围裙上擦掉手上的面粉,冲着进门的丈夫问道,“叫他去买袋盐,这又是跑到哪里去玩儿了。” “没啊,没看见。”丘爸爸把身上的单肩包挂到门口的架子上,“我刚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