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谷设也只能北返草原了。 “大王,接下来……”这大汉是刘黑闼帐下如今最为骁勇善战的王小胡,咬着牙骂道:“苏烈投唐,亲手杀了董康、范大哥,昨日又……” 一旁的刘十善迟疑了下,“大哥,魏洲实在难啃的紧,要不回洛洲吧。” 王小胡立即反驳道:“必要在年前扫清河北唐军,否则难以立足。” “齐王李元吉率数万大军就在河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北上!” “扫清唐军,于魏洲、相州、卫洲布防,大王坐镇洛洲,遥制刑洲,明岁再从突厥借兵胁定州,方能勉强支撑。” 刘十善眼珠子转了转,“大哥,记得之前提过,李元吉似与李世民不合?” “都驻足一个月了,未必会北上……” “而且就算要攻,也未必要攻魏洲,回了洛洲,整军攻相州就是了。” 王小胡嗤笑道:“齐善行那厮是铁了心,一把火烧了刑洲粮仓,在洛洲也放了把火,要不是救的急……” “若是他再退卫洲,临走一把火烧了相州的粮仓呢?” “李瑗那厮逃窜,相州总管阵亡,如今相州、洛洲、刑洲三地唐军均在齐善行手中!” 刘十善哑口无言,的确,怎么算都是攻魏洲比较合算。 相州、卫洲不缺兵力,虽然主将齐善行、程名振都是窦建德旧部,但却都绝不可能投降……前者一把火烧了刑洲粮仓,后者老母妻儿都是死在刘黑闼手中。 但一旦攻下魏洲,就能从东面同时威胁卫洲、相州,再配合洛洲所部,两相夹击,胜算颇大。 一直沉默的刘黑闼微微颔首,“诸军南返,打制器械。” 重新攻打馆陶,刘黑闼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方面在于战略上,王小胡说的的确不错,破魏洲是最可能扫清河北唐军的捷径。 另一方面在于士气上,苏定方昨日出战,力扫千军,已经被不少中下层将卒认出,不杀此人,士气难振。 而且魏洲总管田留安、河北道行军总管李道玄、副总管史万宝均在城内,只要攻破馆陶,卫洲、相州还有胆量继续支撑吗? “今日十月二十……命人以船载粮草由永济渠东来,十日之内,必要攻克馆陶!” 顿了顿,刘黑闼轻描淡写的说:“屠城!” 王小胡和刘十善都大惊失色,大家都是河北人,而且乡梓贝洲和魏洲接壤,屠城……这是要坏了规矩的。 “嗯?” “是。” “是!” 刘黑闼翻身上马,驰下山丘,心里五味杂陈。 屠城是无奈之举,一方面在于士气,欲谷设逼的自己连续三日猛攻馆陶,死伤无数,再加上昨日苏定方出城横扫,军中已然军心不稳。 洛洲粮草并不充足,若不是突厥北返,军中粮草已然……所以刘黑闼也拿不出什么来激励士气。 屠城,是最可能,也是最直接,甚至是唯一的可能。 另一方面在于程名振……刘黑闼已经开始后悔将对方老母妻儿一并处死了。 粮草不足……而如今河北道,粮草最集中的储存地只有一处,卫洲的黎阳仓。 那是刘黑闼唯一的希望了。 刘黑闼真怕自己攻到卫洲,眼见又是一片断瓦残恒,以及被烧成灰的稻谷、麦子。 以屠城为胁,放出风声,纵然程名振下令,黎阳仓主事者很可能不敢下令放火。 十月二十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