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怀柔施恩。”李善嗤笑道:“之后再度施恩……” 从名位上来看,即使是代县最有名望的贺娄一族也不值一提,无一人出仕,姻亲均已没落,无论是在代县还是在长安,分量远远不能与李善相提并论,更别说其他那些家族了。 让他们的子弟随侍身边,让他们的子弟他日或有出仕可能,这已经是怀仁施恩了。 而在李善的计划中,组建商队出塞通商,这些乡间势族更是主力军,李善猜测即使是现在,或许也有走私商队。 但这种小打小闹能与成规模的走私相提并论吗? 利益的牵连,更是李善赠予的好处,屡屡施恩……那些乡间势族就会俯首帖耳吗? 深知人心险恶的李善当然知道不可能,他眼神中夹杂着寒芒,并未开口,而是盯着马周。 马周若有所思的偏过头,“若是哪一家跳出来……” “哈哈,那自然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马周放下心来,恢复了往日神色,似笑非笑道:“某倒是忘了,怀仁最擅退避三舍。” 所谓退避三舍,关键在于,连退三次之后的结果……城濮之战中,晋文公为报答昔日恩情,连退三舍,终大败楚军,敌军主将子玉自杀。 李善当日在芙蓉园中屡屡退避,正如在代县屡屡对势族施恩,当日奋起反击,他日辣手为之,都站得住脚跟。 其实即使这些家族安分守己,他日云州、朔州民众来投,没有摩擦,李善也会制造摩擦……不然如何管束势族,不然如何安来投民众之心呢? “万事俱备,如今只欠东风……” 听到这句话,马周略一思索就懂了,这是借三国赤壁之战以喻长安。 正在这时候,外间传来马嘶声,朱八在外间禀报,“郎君,杜晓、赵大回来了。” “东风来了。” 马周有些费解,为何能确认是东风而不是西风? “临济县侯……”李善诧异的起身相迎,阚棱封爵一事他在信中听苏定方提起过。 阚棱咧嘴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接过杜晓递来的信,李善迅速看了一遍,沉吟片刻后又接过赵大递来的凌敬来信,搂着阚棱的肩膀坐下,大笑道:“未能亲眼见足下痛殴罗艺,可惜了,可惜了!” 阚棱轻轻用力挣脱开,深深拜倒在地,“江淮军叛,满朝皆杀,多谢县公进言,使义父得保。” 当日,江淮军叛变的消息传到陇西道,阚棱极为惊惶,但信使相告,吴王无恙,直到回京后才知道,是李善在陛下面前进言,杜伏威不仅无性命之忧,更出入无忌,还曾经入宫觐见。 这次阚棱将罗艺打的这么惨,其中也有替李善出头的因素。 李善问了几句西征战事,笑道:“某便称一声阚兄如何?” “不敢当。”阚棱起身,郑重其事道:“义父嘱咐,诸事均听足下之令。” “既然如此,那便称一声阚兄,你称一声怀仁就是。”李善笑道:“此次赴任,王君昊主亲卫,其为当年河北名将王伏宝之侄,冲阵犀利,勇力绝伦,但难以独当一面。” “阚兄不仅武艺精绝,更擅统军,此次或要借重,还请阚兄助一臂之力。” 阚棱连连谦虚,只是这人有点木讷,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李善让朱八安排住宿,先请阚棱歇息,才转回头看向马周,啧啧两声,“三姐还真……不过的确用得上。” 马周心里暗骂……平日明里暗里都称平阳公主,人家送来好处,立即改口叫三姐了! 顺手将两封信都递过去,李善轻声笑道:“秦王倒是不改犀利本色,此次让东宫吃了大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