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驻守代县,守卫雁门,以为后盾。 那么,如果苑君璋短时间内无法攻克马邑,这一场战至少不会输……很可能会保住马邑这个重要的军事据点。 但如今,李高迁孤军出塞,而刘世让和李神符还在崞县扯皮……马邑是不用指望了,李高迁能不能保住兵力退回雁门,也是很难说的。 所以,现在,雁门空虚……如果突厥来袭,很可能被攻破。 “你不用去。”李善放下笔,将信纸塞进信封递给杜晓,“你即刻启程回京,将信交给平阳公主。” 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很难说……但至少,这个锅,我李善是不背的。 李善在信中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一苑孝政有意投唐,维护商路,其二,苑孝政暗中告知,突厥以欲谷设、郁射设领四万骑兵助苑君璋攻打雁门,而刘世让轻易让雁门守将李高迁出兵塞外,其三,李神符与刘世让在崞县扯淡,宁可僵持,也不肯退一步,导致雁门空虚。 李善在信中最后提到,“臣粗鄙之身,蒙陛下厚待,收笔之后,即刻启程,携亲卫、青壮赴雁门,若有不忍言之事,还请平阳公主照料吾母。” 马周瞥了眼李善,说的这么可怜,难道你还要真的去雁门? 李善深吸了口气,回头看向阚棱,“阚兄,论领兵上阵,此间以你为首,还请助小弟一臂之力。” 王君昊冲阵犀利,也算心细,但领兵非其所长……数遍周边诸人,当年江淮军中与王雄诞齐名的阚棱是不二人选。 阚棱拜倒在地,慨然道:“李郎君先援手义父,后举荐在下随军西征,又力劝陛下,使义父转危为安,自当义不容辞。” 李善挽起阚棱,“点齐亲卫护兵,命贺娄善柱、贺娄兴舒祖孙召集在册府兵、村中青壮,即刻启程,赶赴雁门。” 一旁的王君昊高声应是,转身出门,而马周迟疑了下,低声问:“怀仁,不如坐镇代县……” “刘世让什么时候才会北上雁门,你知晓吗?”李善冷然道:“宾王兄应当知晓,某在此地费了多少心神,如何容忍就此灰飞烟灭!” “弱旅以抗强军,虽有雁门关卡,但若某龟缩后方,军中士气一落千丈。” 马周叹了口气,如果李善在代县,一旦雁门被攻破,不管是往东还是往南,还有逃脱的机会,但如果身在雁门……几无幸理。 但李善向来是个在关键时刻咬得住牙关,下得了狠心的人,去年历亭县外,绝境之中设计反击,如今还没入绝境,如何肯轻言退缩! 从墙壁上取下那柄长刀悬挂在腰侧,李善大步走出书房,眼中有着恨意,也有着狠意。 大好局势,很可能因为李神符和刘世让的仇怨而毁于一旦。 但如果能咬紧牙关挺过这一回,将士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天蒙蒙亮,一丝鱼肚白在天际之交处闪现,有些狼狈的李善出现在雁门,夜间趋马对于他来说,难度还是太大了,一晚上坠马三次,要不是王君昊、赵大等人护着,说不定要受伤。 李善身后除了三百亲卫护兵之外,还有紧急召来的两百府兵青壮,贺娄善柱许诺至少还能动员两千青壮赶赴雁门……李善一个多月前亲自下田抢收的表现在此刻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提前赶来的阚棱已经接手雁门防务,清点士卒、军械、守城器具。 “江夏郡公领精锐尽出,留守是长史、录事参军、骑曹参军事。”阚棱朗声道:“留守士卒五百,民夫青壮三百。” 李善前世今生都不擅长具体的军事指挥,直截了当道:“刘世让领兵抵达雁门之前,均由阚兄做主,朱八可回关了?” 朱八是从崞县出发,径直出雁门去寻李高迁的……这位左武卫大将军完全不知道他面临的是数万突厥精骑。 李善在心里盘算,如果李高迁跑得快,或者短尾求生,能保得住大部分兵力退回雁门,那接下来就好办了……就算苑君璋占据马邑,突厥明年借道马邑攻打雁门,自己也有至少半年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