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信,让欲谷设那厮从灵州去草原。”李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张士贵,“武安兄还楞着作甚,三万人呢!” 张士贵满脸黑线,我手下就几十号人,管的过来吗? 温彦博有点看不下去了,内政方面他是个熟手,而且他的长兄温彦宏如今任陕东道大行台工部尚书,与张士贵颇有交情。 率军压阵的刘世让押送三万农奴缓行,苏定方率骑兵去顾集镇运了些粮食过来,先熬了点粥水充饥……都是饿了好几天的,羊肉哪里能吃得下。 一直到黄昏时分,庞大而延绵的长队才抵达顾集镇,张士贵带着亲卫,还将李善、苏定方的亲卫借了去,忙的满头大汗……其他的都还好说,但住的地方实在不够。 原本以为突厥那边会一批批送人过来,这边准备的屋子不算太多,谁知道一下子送了三万人过来……管理上难度太大了。 不过李善就不管这些了,他有这个自知之明,自己凭借穿越者的身份能挑选人才,凭借在现代社会潜移默化的影响能设定逻辑程序,但在管理能力上,没办法与张士贵、温彦博这样的人相提并论。 所以,外头张士贵、温彦博忙的不可开交,一边忙着还在一边讨论,从代州、忻州、并州甚至长安调来人手,而里面的李善偷偷摸摸的让人挑了一头小牛犊…… 第五百五十八章 张士贵 场面有点尴尬。 饶是李善自认脸皮厚也有点撑不住,右手拿着的筷子还夹着半片刚刚烤好的肉片,左手正拿着一盏酒杯,门突然被推开,脸上满是疲惫的温彦博、刘世让、张仲坚、席多身后,是面沉如水的张士贵。 眨了眨眼,李善也不知道自己嘴巴怎么了,居然会开口问:“诸位……一起吃点?” 温彦博叹了口气,“武德二年,圣人下诏,以谷贵禁关内屠酤,武德六年,圣人再下诏,行禁酒令,虽玉壶春行于塞外,于国暗有大功,但怀仁私饮,实是不妥。” 这是被逮了个正着啊……其实平时李善也不太喝酒,这不是大事都托付出去,自己可以清静几日了嘛。 李善干笑了声,一口饮尽,咂咂嘴说:“彦博公所言极是,盏中乃是清水。” 温彦博也是无语了,久闻玉壶春清如水啊。 席多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这样的李善是他从没想过的……在他的印象中,这位邯郸王看似温和,实则咄咄逼人,如同半出鞘的宝剑一般扎眼,没想到也会如此无赖。 “武德元年,圣人下《减用牲牢诏》,牛之为用,耕稼所资,祭祀亦免。”张士贵哼了声,“陛下祭祀天地宗庙都用猪羊,杀牛、吃牛者均需定罪。” 温彦博笑着说:“今岁颁《武德律》,杀牛吃牛者,徒一年。” 席多收在袖子里的手指张开,默默计算李善应该被徒几年……这小半年内,马邑往代县送了十几次牛肉了。 张士贵补充道:“殿下提及,屠牛当为重罪,虽只是徒刑,却不可赦免。” 张士贵说的还是轻的,历史上李世民登基之后,让长孙无忌主持修改律法,后者一直到高宗年间才完工,那就是著名的《唐律疏议》,屠牛是与图谋造反、忤逆父母、铸造假钱、持刀抢劫等并列,归为“十恶不赦”。 灰头土脸的李善咽了口唾沫,强行辩解道:“路途颠簸,此牛犊两腿折断,再难用以耕作……” 反正牛都被拆了,有本事你去查查牛腿是不是它自个儿折断的。 “难怪如此。”席多笑着打圆场道:“邯郸王赴任以来,代、朔两州多少百姓赖之而活,殿下亲自抢收,又善待民众,县人均称此生未见如此父母……” 温彦博向张士贵使了个眼色,坐下笑道:“五台县的张弘慎还在为耕牛发愁,不如……殿下赔些粮草,再多拨一些人手过来吧。” 李善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接过一旁亲卫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慢条斯理道:“从代州总管府拨人?” “薛万彻那厮可不一定愿意放人呢。” “某没多久就要回朝了,何必为此得罪太子心腹爱将呢?” 张士贵眉头一竖,“难道不是邯郸王要修筑……” “难道此事不是于国有益吗?”李善嗤笑道:“难道在此修筑寨堡,力保朔州,遮蔽代州,于某李怀仁有什么好处吗?” 要拨人那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李善能调动的人手都是本地势族,很难绕过身为录事参军事的薛万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