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的援兵了,胡演是昨晚赶到长安的,李渊都懵逼了,还是李世民反应快,连夜遣派信使赶往河东,现在能回援的也只有河东兵力了。 没有延州军的压制,一旦李善这边顶不住,大股的胡骑穿插在京兆各处,还正在征召的京兆四十余县的府兵、青壮很难能汇集起来,将会被一一击破。 中军帐内寂静无声,脸色铁青的李善突然起身,大步走出帐篷,现在想的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李药师,你给我记住,这次侥幸不死,扒了你的皮! 大半个时辰后,驱马赶到礼泉县、武功县之间的李善登上了战车,左军的尉迟恭、右军的窦轨都已经出兵,大抵与中军保持平行位置。 两翼均有骑兵护佑,左右两军距离县城都不远,依托城墙以避免胡骑绕后,中军步卒依托战车立阵,密密麻麻的长矛如同密林。 尔朱焕、王君昊率六七百骑在战车不远处,骑兵总管苏定方率三千骑兵在中军与右军之间略为突出的位置,另一部分骑兵由刘黑儿统率,停留在中军与左军中间突出的位置。 总的来说,两万唐军摆出了密集的阵型,眺望着烟尘大作的远处,等待着数以万计的胡骑。 李善沉默的等待着,他不觉得突厥、薛延陀骑兵这时候就绕过礼泉县,大范围穿插到长安北侧。 原因很简单,其一,从前日开始,李善就遣派小股唐骑绞杀进入京兆范围的胡人斥候,尽量的遮蔽战场,而两战败北的突厥、薛延陀并不清楚如今唐军的兵力的具体情况,不敢妄动。 其二,两战败北,而且败的如此之惨,不管都布可汗还是夷男,就算维系军中士气,也不得不做出反应,丢开正面对抗的唐军,大范围穿插……虽然这是胡骑惯用的战术,但也必然使军中士气大沮。 其三,突厥、薛延陀想穿插到长安南北两侧,其实是有难度的,虽然京兆南北两侧的兵力都不足,而京兆内是平原地区,但却是河流纵横。 这个时期,八水绕长安,京兆内最重要的两条河流是渭水与泾河。 渭水从郿县之北流过,一路向东南方向,在武功县南侧流过,而泾河从泾州而来,经过豳州,从礼泉县的北侧流过。 简而言之,南侧的渭水、北侧的泾河将礼泉县、武功县与京兆其他区域割裂开,形成了相对来说比较闭塞的区域。 这还是当年李世民选定的营地,军营还是当年修建的,当时西秦薛举、薛仁杲父子破泾州,如果南下越过岐州攻入京兆,那从郿县至武功、礼泉就能直接攻入京兆腹地,直抵长安城下。 所以,李世民才会在礼泉、武功两县之间修建大营以抵抗,只不过没多久薛举就病逝了,再后面就是浅水原之战,这个答应后来作为上番府兵的驻地一直保留了下来。 所以,突厥、薛延陀想舍弃面前的唐军主力,进行大范围的穿插的话,就必须绕过渭水或者泾河……而李善已经提前派人将附近几十里的桥梁都拆除了。 你们想绕道,那就得多跑几十里甚至上百里路。 不能说都布可汗、夷男太傻,但两次大败后,李善昨日黄昏时分特地让苏定方在京兆边境出击,今日早晨又遣派小股兵力试探,为的就是让胡骑主力顺利的出现在这儿。 当然了,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 战车上的李善目光深邃,远眺着烟尘大作的远处,突厥、薛延陀的骑兵已经渐渐靠近,左右奔驰,呼喝连连,有铺天盖地之势。 数十突厥骑兵飞驰而来,作势冲锋,突然拨转马头,分左右在唐军阵前驰过,显示出极其高超的骑术,这是突厥人惯用的手段。 十余骑突然从唐军骑兵本阵中驰出,为首的大将身穿明光铠,手持大弓,连发七箭,箭去如流星,射得突厥骑兵人仰马翻。 “真是勇不可当。”右军中的李孟尝不禁啧啧,“据说魏嗣王每战,必用赵国公破敌。” “不错。”一旁的李楷低声道:“怀仁用兵,骑兵为重,每次骑兵都由定方兄统率。” 苏定方放下大弓,双腿用力,驱马加速,手中马槊直刺横扫,马前无一合之敌,几乎凭借一人之力将数十突厥骑兵斩杀殆尽。 唐军阵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而胡骑亦是大哗,战场上一片嘈杂。 左右有两支数百胡骑绕了过来,试图合围,但苏定方并没有慌张,再驱马向前数十步,放声高呼道:“馆陶县外故人在此,可敢一见!” 身边十余骑兵也同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