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纵放。” 他落泪,点头,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但是,”沈佩璇说着,突然哽咽了“今天就算我宣告你有罪,你也不一定是坏人!你自己要不要当个好人,完全由你自己心中那个善恶的天平来决定,没有人可以左右;同样的,宣告无罪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宏志,你要做个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的人。” “我知道” 收拾卷宗,沈佩璇站起身“暂时休息,我们下午两点宣判。” 所有人起立,送法官离开。 沈佩璇从审判席旁专门开给法官走的大门离去,她转过身,擦掉眼泪──这是她心中最大的为难,也是她当法官以来常常面临的痛苦,每一个案子都要考验她一次。 大家都相信她手上的槌子,相信她心里的天平,相信她就是代表善恶,可是连她自己都怀疑善恶、好坏,哪有这么简单? 严士扬都看到了,他站起身从一旁的门走了出去──这里虽是地院,不是地检署,但他就像是在跑他家厨房一样,他可熟门熟路。 绕过一段走廊,再转个弯,果然,他看见了沈佩璇,她就站在中庭花园的某个角落,拿着一杯水却没在喝水。 严士扬一阵心疼,他突然懂了她的挣扎──原来她在这个位置上,每天面临的都是这么多痛苦的事,寻常人回避即可,她却得一一解决,逃无能逃。 走到她身边,严士扬对她笑着;沈佩璇当然也看见了他,回给他一个无奈又疲累的笑容。 他真的心疼,为她心疼,尤其是听到她刚才那段自白,真不想承认,连他都红了眼眶。 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好像什么话都不需要说了;他们太熟悉彼此了,一个眼神与微笑就可以知道彼此的想法。 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如果需要安慰,就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彼此吧!这已经不只是朋友的肩膀,是比朋友更深的关系,这点他们都心知肚明。 “快点、快点,去慢跑吧!” “没问题!” “可是只有慢跑很无聊耶!” “那我出题目考你好了。” “放马过来!” “来背条文好了!请背出刑法第三百一十条。” “我想想意图散布于众,而指摘或传述足以毁损他人名誉之事者,为诽旁罪,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百元以下罚金。” “不错!换你考我。” “民事诉讼法第两百七十七条,有关于” “不用提示,我会。当事人主张有利于己之事实者,就其事实有举证之责任。但法律别有规定,或依其情形显失公平者,不在此限。” “算你狠!那我再考你”“轮到我了吧好好好!你考。”不然他又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举证责任之例外,统统举出来。” “事实于法院已显著或于职务上已知者,当事人自认之事实、当事人对他造主张之事实不争执、法律上推定之事实无反证者,这些都不用举证。” “你你你你太厉害了吧!你是不是统统都背在脑袋里了?” “好说,该我了吧!请背出民事诉讼法第六百四十五条。” “啊?我我不知道!” “骗你的啦!民事诉讼法只到六百四十,没有六百四十五条。” “你耍我啊”“别这么爱计较嘛!” “哈哈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