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之点了点头:“天色虽暗,但芜之不会认错的,菡王府上深夜造访的那位,正是云家的长公子呢。” 溪洄望着手中的文书,一时间指腹不自觉的用力,将那文书按出了一个坑。 “芜之还看到,长公子临行前,肩头披了件鹤氅,看样子不像是长公子的,倒像是女子的样式。”芜之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动,继续道。 溪洄微微启唇,随后将手中的文书随意放在了一旁。 他起身朝着窗边小榻去。 芜之看着他的背影问:“太师,如今才是亥时一刻,太师此刻便要睡下了吗?” 不对啊,这些时日不是尤其忙吗,他还听闻,北元的使臣快抵达京城了,今夜太师好像情绪不高,不打算再看文书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芜之捋着脑海中那一根筋,思索着近期的不同寻常。 随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微微瞪大了眼眸:“太师大人,你不会是,吃云长公子的醋了吧?” 榻上一枚玉子朝他额头射来。 芜之捂着脑袋痛叫了一声,便听榻上向来冷淡的太师道:“小孩不要乱说话。” 算了,不是就不是嘛,犯得着狠狠弹他这一下吗。 芜之赌气抱住被子去外室小榻上睡去了。 月光盈盈,溪洄眸中没有半点睡意,他看着天边的明月怔了神。 郁云霁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当真不知男子们心中所想吗? 溪洄不得知,可想起那日的卜筮,他心头便有所动摇。 他不该生出如此的心思,两人之间的相识原本也是一场意外,是他意外被郁云霁所救,又意外被她发觉了身份,才成了今日的模样。 郁云霁心中有她的王夫,他便不该明明知晓此事,还照旧去掺和旁人的感情。 他是不屑于如此的。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他问天边一轮柔和的明月。 明月不答,他兀自拿起玉枕旁的锦帕,垂着长睫不再言语。 那就再看看,看她还会如何做,若是她心中当真又孤启,他是不会插手他们的感情的,若是没有…… 他侧眸看着院中的一株铁树,那株繁茂的铁树,随着凌冬散尽也开了花。 孤启未眠。 他缩紧了身子,心头的绞痛与腹中的疼痛更甚,他饮下了几壶冷酒,如今胃中正是翻江倒海,他伏在榻边干呕,却也无济于事。 好疼。 心口的疼痛远比胃口更甚。 他虚虚握拳,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