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洄早在殿下提起此事时考虑过,后来陛下曾提及,溪洄亦不曾拒绝,是溪洄没有早点定下心思并告知殿下,殿下若是因此生气了,溪洄道歉。”溪洄垂着长睫,往日的仙人此刻竟垂首向她道歉。 郁云霁没有回答,她看着眼前垂着首的人,许久才道:“今夜没有喝尽兴,不若溪太师来与我共饮。” “好。”溪洄应声。 明月长亭下,郁云霁斟了一盅甜酒,遥望对岸。 孤启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由云梦泽陪着去逛了,想来他此刻正是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伤神。 他心思敏感,此刻由云梦泽陪着转转散散心也好。 “……殿下,”溪洄顿了顿,为自己斟上一盅酒出言唤她,“溪洄说话算话,先前答应了不会让殿下为难,倘若殿下觉得此事为难,溪洄亦可入道观。” “我没有这个意思。”郁云霁收回眸光,望着杯中的明月,“你大可以告诉我的,我也好有个准备,事已至此,若是你入了道馆,才会沦为笑柄,我怎能看着你如此?” 溪洄望着她:“殿下。” 郁云霁没再言语,只朝他仰起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她也不知晓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倒也不是不愿帮溪洄,可她帮是一回事,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如今看来,此事不好收场了。 溪洄垂着眼睫,犹豫了一瞬,也随之一饮而尽。 只是他喝得过于猛了,酒液入喉,便猛烈地呛咳起来。 “你没事吧。”郁云霁望着他。 溪洄再抬眸时,那双往日清冷沉寂的眼眸也染了水意,眼尾的微红平白的给仙人增了媚。 郁云霁蹙了蹙眉。 难怪宴席上他不曾饮酒,原来溪洄才是宴席上不胜酒力的那个,可她方才邀他一同饮酒,他竟欣然应允。 “殿下觉得我卑劣吗?”溪洄以指腹将唇上的酒渍擦干。 饶是醉成这般模样,他仍记得一丝不苟。 他像是自问自答,没等郁云霁开口,溪洄轻笑一声:“我总说着不愿为殿下添麻烦,可却还是这般做了,殿下怨我也好,恨我也好,终究是我……” “我没有怨你,也不会恨你,我只是在气,气自己为何得不到你的信任,让你有什么想法却不愿同我说。”郁云霁打断他的话,她撑着脸侧道,“溪洄,你们男子真的好难懂。” 譬如孤启就是这般。 她已然将话说到这等底部,溪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