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方从身上还带着入夜的露水气:“殿下打算如何?” “京中要为姨母备下一场大戏,”郁云霁指尖扣了扣桌案,“她就算再等不及,一个本性多疑的人,如何会冒险行事,否则皇姨母多年算计恐付之东流。” 弱水望着她道:“大戏,什么大戏?” “皇姨母兴许还会再忍上些时日,我们有的是时间,这戏台子,还需要皇姨母身边的人搭,她沉得住气,怕是有人要沉不住气了。”郁云霁望向天边,墨蓝的空中早已不见星月,闷雷轰隆作响,风雨欲来。 她倒要看看,郁枝鸢还能再忍多久。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有人道。 弱水三千对视一眼,见郁云霁扬扬眉头道:“何人深夜造访?” “……像是,恭王殿下身边的然郎。” —— 半个时辰前。 郁枝鸢随口道:“既然知晓是蠢问题,还要问什么,直接做掉,记得干净些。” 女卫垂首称是:“那,然公子他……” 郁枝鸢垂眸道:“你若喜欢,事成之后,赏给你便是。” 然郎本就是她消遣的工具,起先也是你情我愿,只如今然郎太过入戏,像是她不肯松口,他便不罢休一般。 然郎毕竟是在她身边跟了小几年,这样的儿郎心思重,对她身边知晓的颇多,如今又怀了身孕,自然留不得。 女卫如何不知这个道理,收下然郎,则意味着远离恭王府的大好前程,她讪讪道:“殿下说笑了,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门被猛然撞开。 李然满脸不足可置信的看着她,悲恸道:“殿下,你怎能如此无情,然郎好歹陪你多年,如今然郎怀了你的骨肉,你要将然郎送人吗?” 郁枝鸢本没想到他会来此,如今夜已深,她方差人为他送去了安胎药,寻常这个时间然郎已经歇下,想来他方才已经全然听见。 她道:“玩笑之言,岂能当真。” “玩笑,将有孕的男子送人是玩笑吗,”李然愤然的瞪着她,“郁枝鸢,我知晓你狠辣,却不曾想,你会待我也如此,你就半点也不顾忌?” “你这样的人,我看一眼都嫌恶心。” 说罢,他朝着外面跑去。 郁枝鸢眉目冷然:“追,不留活口。” 女卫领命,当即追了出去。 李然是她培养出的暗探,虽是男子,武功却不落旁人下成,他如今有了身孕,身形却依旧轻盈,只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郁云霁将事情吩咐完毕,望了一眼下着连绵小雨的院落。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