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华怒其不争地顿着拐杖,教训道:“你这孽障,当真是为王氏丢尽了脸!” 王悦恒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哭嚎道:“祖母,孙女差点就见不到您了,那血,到处都是血,济阳蔡氏的人她们都敢砍呐!” 王蓉华面色当即顿住,她下意识看向上首不动如山的郁云霁。 饶是此刻,她还有心思品茗。 济阳蔡氏当年站在了郁枝鸢的身边,因着蔡氏并不如先前几位世家有名气,济阳蔡氏为着得新君的欢心,手下的世家女没少帮恭王做事。 那时郁云霁还没什么名气,依旧是众人眼中的草包纨绔。 不,不对,这兴许是她刻意营造出来的,王蓉华看着她,饶是她见多识广,此刻看着面前年纪尚轻的女娘,不禁带了几分畏惧。 她刻意如此,蛰伏多年,这样的心机与城府,实在是寻常女娘达不到的,她能为除掉川安王沉寂如此之久,这样的人并非是王氏能招惹的。 如今郁云霁是皇储的人选,自然要整顿这样的风气,蔡氏如此,下一个被开刀的氏族,又会是谁。 郁云霁不知晓她心中究竟过了什么样的想法,她看着扯着一脸怒容的老太衣角的王悦恒,道:“王娘子像是收到了惊吓,不过榄风楼的人手下有分寸,王娘子完好,您老不必担心。” “……多谢殿下出手相救,琅琊王氏,感激不尽。”王蓉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她最后一眼望向郁云霁。 她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可想起她的手段,王蓉华垂下了头。 车舆上。 王悦恒止住哭声,害怕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祖母,便听她叹了口气:“王氏,兴许也是因祸得福了……” “什么?”王悦恒不解的问。 王蓉华没有同孙女解释,兀自看向了窗外。 王悦恒是嫡系的独苗,若是出了什么闪失,琅琊王氏的大家大业便要落到别人的手中。 可今日见识了郁云霁的手段,她便不会再固执己见,琅琊王氏当审时度势。 —— 孤启今日换了一袭素裳。 低调的颜色易于他隐匿在人群当中不被发现,而厚实的帷帽,则能掩盖他过于艳丽的容貌。 他要逃。 含玉被他指使去了小厨房,他收拾好了金银细软,藏于荷包和袖口里。 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孤启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 他虽是尚书府的公子,却不曾出过府,头一次出府还是嫁人,从不曾独自见过府外的风光,如今独自逃命,他还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