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霁坐到了他的身旁,屈指轻轻抚着他的面颊:“身子可好些了?” 孤启有一瞬的怔神,随后低低垂下了眼睫。 他起初甚至还想带着她的孩子跑得远远的,跑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将孩子生下后再来见她。 但这样的想法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倘若他当真跑远,郁云霁会不会再也不原谅他。 孩子的去与留,都是妻主决定的,郎君是没有话语权的。 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便是忤逆,是欺瞒,他心悦郁云霁,却做出这样自私的事,她当是生气的。 孤启曾设想过无数次,待到他回来见郁云霁的时候,她是否会不愿见他,只派人将一张和离书递给他,亦或是将他关起来,狠狠训诫一番。 可唯独这样的温柔是他不曾想到的。 他的妻主待他这般好,他却还做出这样的事。 可郁云霁还同意留下了姩姩。 “……我,我还是有些痛,”意识到自己沉默了许久,孤启磕磕绊绊道,“肚子还,有一点点痛。” 因着说谎,孤启格外心虚的垂下了眼睫,那张血色淡淡的唇瓣也被他抿起。 其实不痛了,可他不想看到郁云霁生气的脸,他不想被郁云霁责怪。 “我去宣太医。”她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起身便要朝外走去,孤启见状,忙扯住她的一点衣袖。 似乎是怕她生气,孤启轻声补充道:“妻主,没事的,也不是那么痛……” “事关重大,岂能儿戏。”郁云霁方要将袖子从他的手中抽出,可对上孤启那双带着水意的眼眸,心头瞬间也跟着软了。 她同孤启已经半月不曾见面了。 孤启眸中渐渐起了水雾,他小声道:“妻主别走,陪陪我吧,陪陪我,我就不痛了。” 他这幅模样实在是惹人怜惜,郁云霁无端想起了太医丞的话。 孕夫本就多思,孤启的这一胎又来之不易,要好生养着的,否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不单孩子会保不住,父体也要承担极大的伤害。 她坐于孤启的身侧,为他在腰间垫上了一个软枕,免得他会因着久坐而腰痛。 她又太多的话想问他,可见着孤启这幅模样,一时间也不曾开口,只看着看着眼前虚弱的人儿试探的将指尖穿入她的指缝,慢慢地朝她挪过来一点:“我,我很想你。” 郁云霁没有应声。 前些时日孤启的不告而别,在旁人眼中,她是没有任何波动的。 兴许是因着知晓了他此刻安然待在国公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