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的高墙下, 景昀正静静站在那里,明明还是霜白的衣裳,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她一手抵着太阳穴, 闻言极轻地咳了声:“不是守卫。” 与此同时慕容灼也意识到了不对, 她蹙眉蹲下身仔细查看,紧接着立刻发出讶异的声音:“嗯?” “阿昀!”慕容灼背身传音道,“你快过来看看!” “噤声。”景昀道。 她浅淡毫无血色的唇无声开合, 默念了几个字。下一秒慕容灼猛然惊觉,侧耳倾听,在那寂静的夜色深处,捕捉到了由远及近的低沉脚步声。 有人来了。 一队文氏守卫身穿褐色轻甲,腰佩环刀,从黑夜里走了出来。他们显然并非等闲凡人, 夜巡而不掌灯, 行路时足音极轻, 假如今夜潜入的不是景昀和慕容灼,说不定当场就要被他们抓获。 这队守卫目不斜视地从丹樨阁前走了过去,不但视近处的慕容灼、远处的景昀如无物,甚至还差点从自家大小姐的身上踩了过去——如果他们行走的路线再往西偏三尺。 “深更半夜,孤身一人, 跑到偏僻的地方来,脸上还有挨打的痕迹。”慕容灼皱起眉头, 上下打量着昏倒的文大小姐, 转头问景昀, “我们拿她怎么办, 打晕了藏起来?还是洗掉记忆?” 景昀的面色有些苍白, 但她的面容从来都是冰雪一般, 因此慕容灼并未看出不对:“她是文家的大小姐,既然撞到我们面前来,还是不要浪费了。” 慕容灼疑惑道:“你准备怎么办?” 景昀道:“我记得我教过你摄魂术,还会用吗?” 慕容灼微一回忆,若有所思。 她点点头,一指点在文鸢眉心,文大小姐旋即睁开双眼,在看见面前的人时,立刻就要爆发出尖锐的惊叫。 慕容灼眼疾手快,抬手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文鸢僵在原地,片刻之后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景昀传音道:“让她带路,往东走,避开府里的护卫阵法机关。” 慕容灼依言掐诀。 文鸢机械地迈开步子,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眼底没有半分神光,步伐僵硬古怪,像个被扯动提线的木偶。 . 丹樨阁是空的,文妙今夜没有回府。 她躺在客栈柔软厚实的床褥上,耳畔是岑陵清浅的呼吸声。 小女孩稚气未脱的脸上,悄悄露出了一点如释重负的幸福笑容。 “真好啊!”文妙偷偷地想。 客栈的房间自然绝不能与天端文氏的丹樨阁相提并论,但文妙躺在丹樨阁中觉得全身不自在,此刻却无比安心。 她悄悄地朝床外侧挪了一点,贴近岑陵所在的方向。 睡梦中岑陵隐约察觉到了动静,她睡意朦胧地抬手,给文妙掖了掖被角。 文妙的唇角和眼睛一同弯了起来。 她幸福地闭上眼,靠在岑陵的身边,睡着了。 . 景昀和慕容灼一同行走在夜色里,落地无声。 随着慕容灼逐渐摸透了摄魂术使用的门道,前方文鸢的动作也变得正常起来,不再僵硬如同木偶。她引领二人穿过文府内交错纵横的道路,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巡夜的守卫。 足音渐次逼近,沉重杂乱。 数名侍女掌着一盏微弱的宫灯,疾步走来,左右张望。 “小姐去哪里了?”“小声点!别叫其他人听见了。”“不会跑到大娘子那边去了吧。”“那可糟了,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