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话带到了,可带来的影响却还未散去。 逼仄的屋子里,卢剑星沉吟已许久了,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反反复复,脸上神情也是变换不休,良久难平。 “大哥,首辅大人设宴邀请,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 沈炼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终于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对对!大哥,准备准备吧。” 靳一川虽然心性赤诚,可终究不是白痴,自然看得出来卢剑星与往常不太一样,此刻连忙附和道。 两人四目一同落在卢剑星的身上,让卢剑星缓缓回过神来。 攥起的手掌再放松下来,长呼了口气,卢剑星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沈炼。 “赴宴不赴宴现在不重要,沈炼!把你做的事情都说出来!” 卢剑星猛然站起身来,瞪眼拧眉地看着沈炼,话语深沉不可测,让人听不出情绪如何。 “大哥,二哥做什么了?” 靳一川疑惑地看着他们。 “沈炼,你说!” 卢剑星冷哼一声道。 沈炼闻言低下头去,突然仿佛身体失去了支撑一般,咬着牙后退了数步,重重地坐在了放置在墙边的椅子上。 沉默良久后,沈炼颓然地抬起头来。 “大哥,沈炼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和一川的事,这件事也是如此。” “我是问你这个吗?!” 卢剑星闻言怒目而视,冷声道:“要不是你没做过对不起我还有一川的事,现在你就在衙门里、说不定已经在诏狱里了!花三百两给我买官,亏你也想得出来!” “三百两!” 靳一川一惊,望向沈炼,之前了结丁修的纠缠已经花了一百两了,现在竟然又出来个三百两! “二哥,你究竟做了什么?钱是哪来的?你快说啊!” 对所有事情所查甚微的靳一川,此刻也无法保持懵懂了,焦急催促沈炼开口。 “魏忠贤,没死!” 沈炼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钱也是魏忠贤给的,黄金四百两,只求我放他一命。” “就单纯是为了钱?” 卢剑星看着沈炼,神情较之方才稍平缓了许些,只是沈炼垂首颓然叙述他所做的事情,靳一川则全是惊诧地看着沈炼,以至于无人注意此点。 “有了钱,就能给妙彤赎身,给一川治病,还能让大哥得偿所愿,当上百户。” 沈炼默默低语着,“魏忠贤说皇帝要的不是他死,而是他的财宝,以支援辽东战局,平定建奴犯边。 所以,只要能带回他的财宝,就能交差了事,不会有人深究的。 而一旦咱们杀了他,则必定会惹得阉党报复,到时候咱们三个都得死!放过魏忠贤,是为求生!” 沈炼抬起头来,看向卢剑星,突然向前一扑,整个人跪倒在地。 “大哥,此事全是沈炼一人之过,若有闪失,沈炼一力承担!不会牵连大哥和一川!” 他朗声开口,到此却又泛起忧愁,缓声道:“沈炼只求大哥能帮沈炼一个忙,到暖香阁替妙彤赎身。” 话音落下,这逼仄的屋子里,霎时沉静了下来。 “大哥,这事不能怨二哥,况且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