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腕子处一片血痕,血都流干了。 他愣愣地跟着囚车喊嬢嬢,嬢嬢。 然后看他们把她扔到挖好的人坑里,跟其他死去的囚犯一起埋了起来。 其中一个推车的老汉在牢中专门搬运尸体跟送饭,认出了他。 那老汉拍着手上的泥土过来,推他走,“你娘让你不要回头,我都听见了,苦命孩子,快跑吧,别再回来了。” “我嬢嬢.....嬢嬢死了?” 他红着眼,用小手一把一把地抹着眼泪。 “她......别问了,快离开吧。” 从此,他的人生只剩下一往无前,他再也没有回过头。 梦将结束。 梦中似乎下起了针细的雨,掩盖着王家几千亡魂的哭声,也打湿府衙院子内那棵半老的白山茶。 ...... 迎着月,院子内的赵令悦刚开半扇窗,便被多出来的守门人喝退。 自她被邵梵喝令滚出了营帐,那宋兮与刘修闻到了血腥味,都警觉起来,一眼便盯到她脖子跟手上的伤,随即也进了帐子。 他二人很快出来,紧跟在她后面,不落下一个步伐。 刘修出声提醒她,“直走,不要瞎转。” 马轿就停在营地门口。 宋兮掀开车门,“二位姑娘,请上轿。” 当时只有秋明有些害怕,因为宋兮与刘修脸色都不对,他二人从前哪一回不是有说有笑走完的,如何也不会这样安静。 赵令悦带秋明上了轿子,才刚坐稳当,宋兮便探过来。 他朝着她古怪一笑,“按郎将吩咐,这车门得上把锁保险些,还请赵姑娘海涵。” 说罢,车门被刘修大力一拍,门外几声清脆的铁器动静,门从内就打不开了。 ...... 此时,站在窗边的赵令悦被守门人一喝,僵了一秒,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合上窗,不多久外头便听见钉钉子的声响。 秋明凑过去,发现木窗被木板格挡,自外钉死了,只在木板与木板间露出几丝缝隙。 月光被折成一道一道细碎的痕迹,铺在美人靠椅上,像是温柔铸就的新月弯刀。 赵令悦合衣躺上了床,并不管秋明那满面的惊讶和疑惑。“姑,姑娘......我们这是被软禁了还是......” 她闭上眼。 秋明默默闭了嘴,吹了灯火卧下睡觉。 只是钉子声吵的她也头疼,方至天亮才眯了一会儿,清早她脸上微微痒,见赵令悦的床帐没有动静,便去铜镜前看,发现脸上起了些疹子。 “好,好痒啊......” 她克制住自己想要去抓挠的手,忙去轻轻拍了拍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