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你拉着我浮上水面,这些我都记得,但我们跟蛮奴又是怎么遇上的?而且......”咸湿的海风将身上腥膻的衣服一点点吹干,脸皮上渗了盐,被蒸干了之后,整张脸都发紧的难受,“而且这里是哪儿?我们又该怎么回去......” “蛮奴拽咬住梁兵尸体,靠尸体当浮木被水冲到了这附近,当时夜里漆黑一片,它上礁石后吠叫,我拉着你被水冲到这地方时,听见它的声音,便借力踩礁壁停了下来,拉了你上去。” “海水涨潮,冲力极大,你的腿,是不是当时用力受伤的?” 邵梵当时拽着半昏迷的她,为了停下来,不断地寻找能下脚的借力点,碰到那块水下礁石的凸起时,他差点废了自己的腿撑住身体不动,又咬着牙低吼着,将手上被水流带远的她拉了回来,拖到岸上。 但是如今再让他去回忆当时情景,他似乎也没有想过别的,只是想带着她一起上岸,哪怕当时,他就是废了自己这条腿,也不会放开那只手。 邵梵将手搁在膝盖上,忽略腿上的灼疼,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一个“嗯”字,随风抛入浓凉的晨意中,让赵令悦沉寂了许久。 她转而抱住自己的膝盖,只觉被这海风吹痛煞了眼角,不断地有湿意按捺不住地要涌上来,良久低低地启唇,“如果.......” “什么?” 她摇摇头,面庞在晨光中柔和,肌肤上的绒毛被光透过,成了一道细腻的光圈。 “我以前觉得,我这辈子会遇见你,可真是倒霉啊。如今也觉得你遇见我,也算倒霉吧。也许我上辈子造孽,这辈子佛祖才让我遇见你。你呢,这辈子造孽,所以佛祖要你与我同一天出生,来遇见我,彼此成就一段孽缘,种下苦果,互相折磨。” “苦果,也是果。” 他朝向光,淡淡答。 只是手渐渐僵硬地团成拳,暴露出,他此时的内心,尚也不平静。 赵令悦悄悄将身体背了过去,不敢看着他的脸继续说话,更怕他,会用那种目光来看自己,她用额角靠在硌人的礁壁上。 她用清晰的疼痛,逼迫自己从这种快要沉溺的情绪中拔出来,吸了吸鼻子,蹭了下眼角,“不谈这个了......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宋兮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过来救援吗?” “没有办法,只能等。” 她稍微侧了一些头,“等?你的信号弹.......” “被水冲湿,已不能用。”邵梵头往后抵,仰面呼出一口干涩的气。 他将她带上岸,又守着她醒来,身体的疲劳并不比蛮奴轻,“昨夜我带人支援禹山后,宋兮在洛南关也遭一队金人堵截,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要分散邵军兵力,为得,便是摧毁洛南关的防御要塞,合力吞下鲸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