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阴沉,乌云密布,雷声阵阵,快要下暴风雨了。 他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继续坐在老位置,喝了几口饮料,透过玻璃看着外面愈来愈大的雨滴,快步走动的行人,越来越多的雨伞,不久,大雨倾盆而下。 头有些昏,感觉愈发疲倦。 然后,一个人坐在了叶梓跟前,是张涛。 那个人笑着说了些什么,听不太清楚,就感觉他说话黏黏腻腻的,很恶心。 然后他朝叶梓凑了过来,脸离叶梓越来越近,那双眼睛里满是血丝,嘴巴刚开启,就满是烟味,真恶心。 而这个恶心的男人竟然伸出舌头,就舔了一下叶梓的脸侧。 叶梓开始挣扎,但浑身无力。 他这才有些惊恐地发觉,自己很可能被下了药——刚刚他去厕所那会儿,张涛将药混入了他的饮料! 张涛还在袭击他,他挣扎着,透过玻璃,然后,他看见了兔。 滴滴雨水黏在玻璃上,随着重力滑下,汇集成溪。 叶梓不明白自己为何可以看得这样清楚,总之,他看到了。 街道上,兔撑着黑伞,站在雨里,俯视着他们俩,双眼笼罩在阴影之中,没有表情。 然后,叶梓就失去了意识。 …… 叶梓是被雷声震醒的。 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别墅的客厅里,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狂风撞击着窗户,外面大雨倾盆。 噼里啪啦的雨声中,叶梓听到了流畅的钢琴曲。这是他熟悉的,贝多芬的暴风雨。 是兔。 兔正坐在黑色三角钢琴跟前,疯狂地演奏着。 对,是疯狂。 他在黑暗中弹琴,近乎虐待地敲击琴键,释放着他的愤怒。 他的旋律一点都不温柔,还真是像极了暴风雨,汹涌地席卷着一切,恨不得将地上的所有生灵夺走,冲洗一切讨厌的痕迹。那些音符快速的、没有节制地迸发而出,他的低音极其沉闷,重音令人震撼。即使看不到,大概也能想象到,他是在用怎样的力度弹琴,好似要弹到手指出血为止。 叶梓被他的音乐吸引着,赤脚走向他。 他发现兔不止在弹奏一首曲子。他的旋律里糅杂着肖邦的即兴幻想曲、英雄波兰舞曲。尤其当他弹奏波兰舞曲之时,好似整个房间都跟着旋律震动了起来。 真正的波兰舞曲是振奋人心的,可他的不一样。 大概他又夹杂了太多属于他自己的东西,那音乐带着极强的破坏性,和绝望感。 不多时,叶梓终于站在了他的身边,在时不时点亮天地的闪电之中,他终于看见了。 兔的白色衬衫上,满是血。 他的头发湿透了,雨水混合着血水流淌而下,滑过他原本白皙的额头。此刻,他的脸上、手腕、手上,尽是暗红的液体。黑白琴键早就被他弄脏了,脏得一塌糊涂。 叶梓的身体很冷、很冷。 而他的心脏却在怦怦直跳,呼吸也有些不稳。 过了许久,他才问:“你杀了他吗?” 兔的演奏戛然而止。 他抬起睫毛,看向兔,脸上带着笑。 而这种笑,明显不是真正的笑容。他的双眼微眯,其中的虹膜浅淡得像是在发光。他的半张脸都被血遮蔽了,看起来相当惊悚。而他的语气又是柔和的,语速缓慢,像是在讲述一个童话故事:“是啊。我把他带到小巷子里,掏出他包里的药,让他吃掉。然后呢,呵。我扯了他的指甲,砍掉了他的手,撕了他的皮,掏出他恶心的内脏……那家伙不知道吸了多少烟呢,肺全黑了哦……大概是因为药的作用,后来他手脚都没了,内脏也被拿了出来,他竟然还在求饶啊,好可怜,像是被掏空内脏,还活蹦乱跳的鱼一样呢。不过他真的太吵了,吵得人心烦,于是我砍掉了他的舌头。” 叶梓听得心惊胆战,可是他没有打断兔。实际上,相当微妙的,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这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