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和刺冷涨痛,让他疼得几乎认为整个左手腕都要被炸开炸碎,会炸得血肉横飞,痛得他简直思维打颤,他还是咬牙硬忍着,一声都没有哼出来,甚至成功地配合着抑制住了手腕的颤抖——总要尽量少造成一点麻烦才好。 这一刻,他将这个少年的面容铭刻进了骨子里头,少年叫陆宇,他还记得那天郑老龙的二儿子过去找这少年时的情形,他眼眸莫名的深沉,暗道:我要报答他。 小黑哥手腕上的疼痛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逐渐消减,又过去近乎半个小时,刺痛才完全褪去。 “我现在拔下金针,你感受一下左前臂怎么样,看看有没有后遗症。”陆宇说着,逐次将大陵穴、内关穴、间使穴,郄门穴四处穴位的金针一一拔出,只留下曲泽穴的金针还刺在那里。 “好。”小黑哥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左前臂,双眼森亮,几乎闪闪发光。其实,他自己的手臂,哪会不知道有什么变化?可以说从施针到现在的近两个小时时间,左前臂的每一分变化他都细细致致地感受着记在心里。 不过既然陆宇要求,他还是配合地握了握拳头,咔吧咔吧的手指骨节错动响声充斥着男人的力道感,再扭扭拳头,挨个动动手指,最后盯着曲泽穴上的金针,将左前臂小心翼翼地抬起、放下,臂上结实紧凑的流畅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起伏出硬朗的线条…… “的确好了,力量、灵活性、敏锐感,都一如正常,没有发现后遗症状。” 小黑哥检查完毕,向陆宇汇报结果,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身体其余部位在左前臂正常的对比下显得更加冰冷难受,他的声音隐约有一丝没克制住的轻颤。 “哦。”陆宇正怔怔地看着他麦色的健壮手臂,微微有些失神,继而回过神来,撇开眼睛,道,“好了?”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眉心,起身说,“那行了,你先坐一会儿,二十分钟后拔下最后一根金针。” “好。”小黑哥沉沉答应了一声,果真抑制着身体的寒颤,老实不动地坐着,宽厚的脊背挺直端正,左前臂还光裸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黑亮的眼眸跟随陆宇的背影在室内转动。 陆宇从饮水机上接了杯热水,拿过来递给他:“喝点?” “好。”小黑哥仍是这个字,双手接过茶杯,然后用右手拿着茶杯慢慢喝,左臂还是放回沙发扶手上小心翼翼地搭着,先前的防备、杀机,以及那种生人勿进的沉闷、散漫姿态哪还剩下一星半点? 陆宇想起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他时,他身上那种“别来烦我”的沉稳却犀利的气场,还有以前几次见到他时,他身上那种“我是高手”的沉默中隐然傲慢的风范,现在再看到他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便不由得感觉有意思,觉得总算没白救这么个人,至少是个知道感恩的。 陆宇转身后仰,突然想阴着脸沉声喝问:现在知道爷的本事了?还敢对爷摆出臭屁架子不? 他自然不能这么喝问出来,只无声地笑了笑,把自己摔躺到旁边另一只真皮沙发里,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忽然懒懒地轻声问道:“我很好奇,以前就想问一问你,你是不是名叫‘小黑’,然后因为本领高强,被人尊称为‘小黑哥’?” “不是。”小黑哥回答,他的声音因为抑制寒颤而始终显得低沉,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那里男娃的名字后面大都会被人加呼‘哥儿’,名为石头的叫‘石哥儿’,名为虎子的叫‘虎哥儿’,名为狗蛋的叫‘狗哥儿’,名为……” 陆宇听得一下子轻笑出声,睁眼看他,感觉这个人是不是其实挺逗的。 小黑哥听他笑,顿了一下,也跟着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脸上的沉静神色一下子变成似乎不太习惯的温和。 ——这就是他放下了戒备的状态? 陆宇来了几分兴致,随意屈肘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上半身,又问:“那么,你小时候肯定很黑?名字一直是这样?” 小黑哥摇头,转眼看了看自己露出来的左前臂,缓缓说道:“我小时候不算黑,只是身体瘦弱,干的活也最脏,浑身是泥,洗都洗不干净,像个小黑猴子。后来长高长壮实了,又整天风吹日晒的,还是白不了,名字也习惯了,没变过。” 陆宇从中听出了味道来,便不再追问,躺回去闭目养神。他实在累坏了,精气神的接连两个小时硬生生耗磨,比他压着吴叔大干几场加起来的疲劳度还要让他感觉虚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