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炭火烧得正旺,室内温暖如春。 徵儿正被奶娘用一根粗绳牵着在慢慢学走路,看到蓝璎,立即咯咯笑着朝她扑来。蓝璎看他走不稳,立即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开心道:“小家伙居然长得这么快,什么时候会走路了?” 蒋晚凝笑道:“不久前才学会的,自己要走,拦都拦不住呢。” 蓝璎抱着徵儿,在他小脸蛋上轻轻嘬了一口,小家伙咯咯咯笑得更欢。逗弄了会儿,蒋晚凝将蓝璎拉到一边,对她道:“阿璎,我母亲过来了,我带你去见一见。” 蓝璎吃了一惊,跟着蒋晚凝走到另一间房,果然看见一个中年妇人半躺在床榻上,眯着眼睛休息。 听到脚步声响,那妇人慢慢睁开眼,看到蒋晚凝,她慈祥地笑了。 蒋晚凝在她床边坐下,对她道:“母亲,阿璎来看您了。” 妇人平和的目光缓缓转到蓝璎身上,蓝璎立即上前行礼问安。 “蓝璎给唐国公夫人请安,伯母一切可好?” 那妇人点了点头,笑望着蓝璎道:“原来你就是蓝璎,大学士蓝溥的女儿,果然长得娇俏。好孩子,快过来,我家阿凝天天把你挂在嘴边上,我早就想看看你了……” 蓝璎走上前,握住妇人递出来的右手,任由她将自己看了又看,同时自己也在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位唐国公夫人。 只见她虽已到中年,但姿色尚存,气度华贵,除脸色差了些,整个人风韵犹在,比之蓝璎的阿娘郑夫人和姑母蓝岑,更添几分美丽雍容气质。 眼前的唐国公夫人这般美貌尊贵,与前世在蒋宅看到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简直判若两人。蓝璎心酸难忍,双眸湿润,不觉间已噙满泪花。 蒋晚凝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地哭起来了?” 蓝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关切道:“伯母身子似乎不大舒服,可是病了?” 蒋晚凝道:“和徵儿一样,回来的路途中受了风寒,吃了几副药,总也不大好。” 蓝璎立即道:“我回家跟爹娘说一声,让他们荐了申郎中来给伯母瞧瞧,也许换个药方,就能早点好起来呢!” 蒋晚凝感激地点了点头,那中年妇人却笑道:“我这病不打紧,再养几日就好了,你们莫要过于担心。” 蓝璎陪着妇人闲聊了几句,蒋晚凝便又带着她出了屋子,重新回到自己房中。 坐在桌边,端起热茶饮下一口,蓝璎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伯母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蒋晚凝为她续上茶水,放下茶壶,深深摇了摇头。 “哎,一言难尽,以后我母亲不再是什么唐国公夫人,而我也不再叫蒋晚凝了……” 茶香缭绕,蒋晚凝坐在蓝璎身边,将这次回京城之事细细说与她听。 蓝璎细心听完,满脸震愕,一时竟难以相信。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宋仝一家总算顺利到达京城。 那日天气晴朗,微风习习,当蒋晚凝满心欢喜又忐忑不安地站在自家公府门口,请门人代为传达时,却意外发现门房里的老少仆人几乎全换了,竟无一人认出她是府中“失踪”一年多的嫡出大小姐。 更为惊愕的是,那进府传话的门人很快就出来,冷着脸道:“管家说了,咱府上没你们这号穷亲戚,请两位乖乖儿地从哪来的回哪去吧,省得咱拿棍子撵!” 蒋晚凝脸色惨白,怔在那里半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宋仝足够镇定,拉着那年轻门人,悄悄递过去一锭整银,请他再进去传一次话。那门人将银子拿在手中掂了掂,稍作犹豫,转身又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那门人又丧着脸出来了,没好气道:“我劝二位别费心思了,管家刚逮住我狠狠骂了一顿不说,连夫人的院子都不让我再踏进一步。我今儿可算是被你们连累透了……” 蒋晚凝不死心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夫人一面吗?或者帮我传个话给夫人身边的齐嬷嬷也行。” 那门人道:“什么齐嬷嬷,夫人身边压根没这人!二位赶紧地走吧,别在这碍眼了,真是害惨我了!快走!快走!” 那日宋仝带着妻儿和一众仆从全部歇在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