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年冬春之交,沉寂了两年之久的北朝再次联军南攻,声势浩荡,不减从前,朝廷当即下诏加寿州都督宴弘光为正三品镇北将军,节制北部六州,统军出征。 前几次出军之时,刘彻皆是偏将,此次却是第一次作为主帅出征,自然分外谨慎,携一众心腹亲信北上迎敌,同时还不忘将关朴带上。 和平环境下养不出长平侯,唯有金戈铁马才行。 关朴艺高人胆大,率领一支轻骑便敢深入敌军,小有威名,逐渐开始崭露头角。 刘彻看着自己精心栽培的小树苗繁叶茂,笑的心满意足。 北朝全线溃败之时,刘彻接到了寿州家中传信,卢氏顺利为他诞下了这一世的长女。 刘彻端坐马上,细细将那封书信看了几遍,难得的显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温柔:“女儿啊,也好,这下子真就是儿女双全了。” 正值傍晚,云霞满天,他思忖几瞬,忽的想起按日子推算,女儿是正月初一的生日。 “倒真是赶得巧了。”刘彻握着马鞭思量一会儿,失笑道:“本来家中只有儿子才从元的,偏她生的这么巧,便也从儿子排行吧,名字就叫……元霞吧。” 南征大胜,镇北将军宴弘光一时风头无二,大有碾压当世名将之态,而手握北方重军,一方霸主之态尽显。 过了二月,刘彻班师返回寿州,黎江月跟府里管事们对完账目,回房进门之前,就听儿子“啊啊呀呀”的叫声传来,似乎是被哄得高兴了。 她心头微动,旁边仆婢则低声回禀:“主君在里边呢。” 黎江月轻轻颔首,放轻脚步走进去,便见丈夫躺在床上,两手夹住那小儿腋下,用自己腮上胡子扎他肉呼呼的小脚,爷俩看起来都挺高兴的。 她心绪微柔,随之微笑起来,那小儿被父亲举着,视线也高,看见母亲过来了,兴奋的“啊啊”出声。 黎江月笑着摸了摸他柔软的胎发,低声道:“我弟弟刚从书院里出来,有心想找些事情做,只是年纪太小,又不知该做什么才好,前些日子写信给我,说想来寿州投奔你,夫君若是觉得不妥……” 刘彻看了她一眼,笑吟吟说:“这有什么不妥的?那不也是咱们元新嫡亲的舅舅吗?” 黎江月笑:“夫君说的是。” 宴元新逐渐大了,能翻身、能坐起来,也能自己在床上爬一会儿了,卢氏有时候抱着女儿过去,羡慕的不得了,半是宠溺、半是抱怨的说:“我们姐儿就是个懒虫,整天都不想动,就爱睡觉。” 黎江月听得忍俊不禁:“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别忘了,元新到底比元霞大好几个月呢。” 卢氏将怀里女儿交给保母,又低声道:“夫人听说了没有?那边可算有了精神,这几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 “随她去吧,”黎江月淡淡一笑,说:“只要她别起什么坏心,衣食用度都别亏待了,就当是养个闲人好了。” 然而黎江雪想当的却不只是一个闲人,而是皇后。 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爹娘都不管她了,黎家其余人更加不会理会她,曾经光芒万丈的所谓黎家嫡女,现在连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都不如,她只能依靠自己。 可是她又有什么能让自己依靠呢? 黎江雪终于想明白色衰爱弛的道理,有精神梳妆打扮,捯饬一下自己了。 好在她还年轻,底子也好,前段时间在床上瘫了那么久,人都躺的瘦了,冷不丁一瞧,倒真有几分杨柳婀娜之态。 可只是这样还不够。 对于表哥来说,美貌的女人到处都是,至于旧情,黎江月同卢氏便与他没有旧情吗? 她必须得拿出别人拿不出的好处才行。 当天将将过去,春意初至,万物复苏的时候,刘彻在花园里邂逅了身着素衣、艳如桃李的黎江雪,四目相对,她盈盈一拜,双眸含泪,轻轻唤了一声:“表哥。” 刘彻:“……” “哇,这些女人为什么都喜欢在花园堵我!” 他跟几个老伙计吐槽,说:“同样的把戏一次两次觉得新鲜,次数多了就烂大街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