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口,却也晚了。 他硬着头皮解释:“臣那时候只是往正房这边走了一遭,见帝姬也在此处,便不曾多想……” “好一个不曾多想!你打量着朕是傻子,问你之前都不知道问珠珠几句?!” 李世民抓起面前石桌上的茶盏,猛地砸了过去:“口口声声说王昪年少无知,那你呢?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难道是猪油蒙了心,脑子进了水,连尊卑体统都忘了,眼睁睁看着王昪那混账欺辱天家公主?!都说是子不教父之过,若非你一味纵容,带头轻鄙赵家帝姬,王昪安敢如此?!王昪那厮丧心病狂,你这老贼更是无耻之尤!” 那盏茶刚被送出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在外边放的久了,已经凝结成冰。 李世民准头也好,正正砸在王父脑袋上,惊怒之下,力道何其之大。 王父猝不及防,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脑袋上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又痛又麻,脑浆也成了浆糊。 他身体摇晃几下,猛地栽倒在地,抽搐不已。 王母见状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他,惊慌道:“夫君,夫君?” 那茶盏落到地上,碎成两半,里边茶水都冻成了冰疙瘩,咕噜噜滚出去好远。 王母试探着去摸丈夫鼻息,感觉还有呼吸,这才松一口气,又去摸他伤处,却是一手的血。 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大呼一声,扑在丈夫身上放声大哭,王家其余人也是战战兢兢,面有惧色。 李世民目光冷冷在王家父子身上一扫,寒声道:“把他们父子俩给朕弄醒!” 这俩人若是国之功臣,社稷栋梁,这时候自有人将他们挪到内室去取暖看顾,再请御医前来诊脉施针,只是此时禁军们心说这俩人算是彻底的恶了官家,能再继续热乎多久还不一定呢,谁有闲心给他们送温暖。 当下打了两盆冷水过来,一盆泼到王昪身上,另一盆浇到王父头上。 王母这会儿还搂着丈夫哭的跟唱戏似的,那禁军听得耳膜作痛,半句提醒的话都没说,手里边那盆水就对准俩人脑袋浇下去了。 这时候天冷,肌肤要是沾上了水没有及时擦干,风一吹皮肤马上就要泛红发僵,更别说这样兜头浇了一身会有多难受了。 被吊在树上晕晕沉沉的王昪醒了,挨了一茶杯抽搐倒地的王父也醒了,王母头发、衣衫上都在往下滴水,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看起来就跟一只显露原型的野鸡似的,浑身的毛都支棱起来了。 她先是眼见儿子被打成了血人,再见丈夫被打晕在地、额头流血,现在自己又在大冬天被人浇了一头的水,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当下情绪崩溃,大哭着控诉道:“太祖皇帝立国之初,便道是善待文官,神宗皇帝在位时,也废黜了公主下降,昭穆一等的规矩,官家怎能如此折辱我等?!若是传将出去,便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王父刚刚才被那盆冷水冻醒,脑子尚且是一团浆糊,等听明白妻子说了些什么,想制止却也晚了。 李世民听得笑了,却不同王母争辩,只转头看向守着王昪的禁军,吩咐道:“放他下来,剁掉他一只手。” 一阵寒风吹来,周遭人不约而同的打个冷战。 王母身上衣衫湿个半透,风一吹当真是冷彻心扉,然而这寒风冷衣再怎么凉,都不会比官家方才说的那句话更冷。 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尽数消弭,正待开口求情,李世民便先一步看了过来:“朕不叫你开口,你最好把嘴闭的严严实实,朕不是太祖皇帝,也不是太宗皇帝,没他们那么多的仁心,你的声音真的很吵,若再说一个字,朕便下令割了你的舌头!” 王母的叫嚷声都滚到上嘴唇了,闻声立即往里一缩,抬手将嘴捂得严严实实,半个字都不敢说,眼见着禁军将自己儿子从树上放下来,拔刀斩掉他一只手,热泪自眼眶中滚滚落下,喉咙中哽咽不已。 王昪双手被捆住吊在树上的时间太久,血液不流通,再加上寒冷作祟,虽然被斩掉右手,大脑中感知到的疼痛却是微乎其微,更多的还是视觉上的冲击——手起刀落,寒光一闪,自己的右手便飞了出去。 王昪捂住断腕惨叫出声,一片寂静之中,那声音分外凄厉瘆人。 驸马们虽知道这位年轻官家向来剽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然而剽悍到了这等地步…… 惹不起,惹不起。 王昪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打滚,剧烈挣扎的动作触及到了身上伤口,却是痛上加痛。 王母一个没忍住,抽泣出声,很快便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泄露出丝毫声响,王父眼见长子如此,也是心如刀绞,合上眼睛,默默垂泪不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