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厉声将人劝住,这才满脸晦气的出了门。 谷太监在几名禁军那儿憋了一肚子火,再见到禁军统领,说话便没那么客气,草草拱手之后,道:“咱家奉贵妃娘娘之令,前来探望楚王殿下,还请辛大统领行个方便!” 禁军统领心里边憋得火儿比他还大,知道楚王九成九没希望承继大位,看楚王那做派也不似心胸宽广之辈,如何会愿意冒着丢官的危险行什么方便,当即便冷下脸去,寒声道:“陛下有令,王府中人不得外出,外人不得擅入,违令者杀无赦!” 谷太监脸色难看起来:“辛大统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往后的日子还长呢,你说是不是?” 禁军统领生生被气笑了,手扶刀柄,慢慢道:“我说不能进,这是陛下的旨意。” 谷太监见他声音放软,便当是他怕了,当下笑嘻嘻的将他一推,向前道:“咱家便是进去了,又能如何?” 最后一个字刚从嘴里冒出来,谷太监便觉脖颈微痛,仿佛是被过分犀利的纸张划过,抬手去摸,却是一手热血。 他瞳孔瞬间紧锁,眸光惊惧,捂着喉咙,半句话都没说出来,“扑通”一声倒地。 同行的内侍们看得呆住,手指哆嗦,指着禁军统领说不出话来。 禁军统领却无暇理会这群内侍,吩咐人将谷太监尸体挪走,自己则进宫复命。 与谷太监同行的内侍见事不好,也匆忙骑马回宫给汪贵妃报信,然而到底也晚了一步。 禁军统领刚刚才跟楚王打过一架,准确的说是碍于楚王身份,不得不生受了几拳,衣着难免透出几分狼狈,冠发微乱,他也不收拾妥当,入宫之后,便往御书房外求见。 嬴政在殿外逛了一圈,便重回御书房理事,听内侍回禀禁军统领求见,自无不应之理。 禁军统领刚一入内,便屈膝跪地,不说自己的委屈,只是请罪,道是为遵皇命,不得不杀死一名擅闯内侍,只恐冒犯了汪贵妃,望请陛下宽恕。 嬴政打心眼里不喜欢楚王那个晦气儿子,同样也不喜汪贵妃做派,更不喜欢旁人违逆自己命令,三重不喜累计在一起,汪贵妃母子岂会有好果子吃? 他看一眼禁军统领微乱的衣襟与冠发,询问道:“你跟谁动手了?” 禁军统领顿首道:“楚王殿下年轻气盛,不能领会陛下的好意,意图入宫同您分辩,只是臣谨记陛下吩咐,不得令府中之人离开,故而上前阻拦,期间小小的生了几分争执,很快便说清楚了。” 嬴政明白这其中肯定有修饰过的成分,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奉命行事,没必要计较太多。 他颔首道:“你也说是遵循朕的命令行事,又何罪之有?起来吧。” 禁军统领应声,见皇帝没有别的吩咐,便行礼退下。 背对门口退出几步时,他听见皇帝吩咐左右:“传旨,贵妃汪氏御下不当,违逆朕意,即日起去协理六宫之权,废贵妃位,降为才人。至于宫务,就叫刘贵妃和其余四妃商量着来吧。” 内侍似乎吃了一惊,停顿几瞬方才恭敬应声。 禁军统领心下暗叫一声痛快,脚下却不迟疑,麻利的退了出去。 汪贵妃听回宫的小内侍说了谷太监被杀一事,登时柳眉倒竖,到底知道圈禁儿子是皇帝下的令,不敢往皇帝面前去生事,只往内殿去更衣,换了身素净衣裙,要去皇太后面前哭诉。 这边刚把衣服换好,外边传旨的内侍就来了,看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怜悯。 汪贵妃见状,心头霎时间浮现出几分不祥的预感,再听完圣旨内容,霎时间玉面惨白,不见半分血色。 褫夺协理六宫之权,废为才人。 贵妃是内命妇第一等,位同相国,可才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区区五品而已,一抓一大把! 传旨的内侍见她这般惊痛情状,不禁心生不忍,然而皇帝的旨意却不容违抗,他几不可闻的叹口气,说:“汪才人?接旨吧。” 汪才人木然接过那份圣旨,垂眸看了一眼,却被那鲜红朱印晃得眼眶生疼。 楚王向来倨傲,汪才人也非谦和之辈,只是对于皇帝的身边人,她还是很舍得下本钱收买的。 汪才人强撑着没哭出来,叫宫人搀扶着站起身来,攥着那份刺穿心肝的圣旨,涩声道:“我与皇儿也不知是做了什么错事,竟惹得陛下这样动气,此前我去御书房求见时便该明白的,只是……” 她没再说下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