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应辰本来还觉得这妹妹乖巧懂事,听她说完,心里也不禁生出几分不悦来。 要不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家里边酒楼都要开不下去了,她想的还是什么恩情还清没还清? 蒋应辰有些不耐烦,只是想到近来这便宜妹妹真心实意的关切,强忍着没有发作:“薇儿,不去找苏相公,我们的生意怎么办?真就是眼睁睁的看着酒楼停业?以后的日子还长,这次我们忍了,以后怎么办?还忍吗?” 蒋薇儿又是一怔,厅堂中灯火晕黄,她眼底有一闪即逝的错愕与惊疑。 蒋应辰心下烦闷,没有看见。 蒋薇儿很快又垂下眼去,柔声道:“哥哥,我们从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蒋家留下的积蓄足够我们兄妹俩富贵一生,哥哥只管好生读书,将来科举谋个官身,重振家声,对哥哥来说,再没有比这更要紧的事情了。” 她略微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苏相公,他是好人,愿意关照庇护我们,但两家的情分是有限的,用一次少一次,咱们还年轻,以后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要命的关卡,即便真是厚颜前去请求,也该将旧时情分用在那时候才对呀!苏相公自己也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终究还是哥哥自己科举做官,才是正道。” 蒋应辰彻底没了胃口,站起身来,没好气道:“我既然投了拜帖,那就一定要登门的,你若是不想去,那明天就自己在家待着好了!”说完,也不听蒋薇儿言语,便转身离去。 蒋薇儿身边的婢女眼见这般情状,面有忧色:“姑娘……” 蒋薇儿手心冰凉,捏着帕子,目送那熟悉身影远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 第二日蒋应辰起个大早,收拾妥当之后,便见蒋薇儿已经改换了出门时的妆扮,落落大方坐在厅中等待,一身浅绯色衣裙,衬得她娇美如三月里的一枝杏花。 “这才对嘛,哥哥又不傻,难道会害你?” 蒋应辰看得眼前一亮,又柔和了语气,说:“昨天哥哥心情不好,话说的重了,薇儿,你可别记恨哥哥啊!” 蒋薇儿唯有摇头:“爹娘都不在了,咱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那就是世间最亲的人,我怎么会记恨哥哥?” 蒋应辰笑了两声,吩咐人去备车,与蒋薇儿一道前往苏家。 蒋家兄妹每年正月都会往苏家去拜会,又有管事事先打过招呼,二人畅通无阻进入苏家,蒋应辰被人引着往苏仲的书房去,蒋薇儿则往后院去拜见苏夫人。 仆从送了茶过去,苏仲将茶盏端在手里,却不曾饮用,目光在面前青年身上打量一圈,只见他现下双眸熠熠,意气激昂,倒真有几分锐意进取之态,同先前大相径庭。 毕竟年纪还不大,少年意气,性情更改也不是稀罕事。 苏仲不曾多想,反倒有些欣慰于他这变化,没有提酒楼的事情,只问那两首诗:“都是你自己写的?若真是出自于你之手,学问倒是精进异常。” 蒋应辰对原主的性情有所了解,这时候便故意表露出心有触动、奋发图强的模样:“蒋家只有我和薇儿二人相依为命,我若再不振奋起来,两代之后,蒋家后嗣岂非泯然众人?无论是为了先祖,还是为了薇儿,都很应该改一改秉性,奋发进取才是。” 人的可取之处并不仅仅局限于才华,还体现在一个人的操守和品性上。 苏仲虽知蒋应辰文华不甚出众,却也喜爱他骨子里的那份执拗与坚持,现下再见他一扫此前温诺,颇有些焕发新生之感,着实欣慰。 当下便赞许道:“你既然能想通这一节,于你、于薇儿、于蒋家都是天大好事。你写的那两首诗我看了,其疏朗豪迈,当世少有,若是传将出去,立时便会重演洛阳纸贵一事。我自会将这两首诗奉与同僚赏析,介绍你进入帝都文人的圈子里,或诗文唱和,或命题作赋,多结交些人脉,对你日后为官大有好处!” 蒋应辰听到“诗文唱和,命题作赋”八个字的时候,心中便陡然生出几分不祥之感,苏仲却未曾发觉,继续道:“科举下场应当没问题了吧?四书五经应当都研读透了?左右就是那些圣人书籍,老三样罢了,你能写得出这等诗词,料想应当没什么问题才是。” 末了,又拍了拍他肩膀,欣然笑道:“秋闱在即,紧接着就是春闱,再通过殿试,得了进士出身,才真正是有资格在朝堂之上立足,应辰,勉之啊!” 蒋应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