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吧,”潘夫人不再拦他,只冷笑道:“大小姐是你嫡亲的女儿,我们娘几个都是路上捡的,不值什么钱,死了也无关痛痒!” 何家家主听得讪讪,迟疑几瞬,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胡家跟费家紧锣密鼓的张罗了好几日,眼见着迎亲的好日子就要到了,胡家门前却有人登门来访。 胡光硕人在府中,听门房来报,道是兖州别驾来了,心下暗惊,忙不迭出门去迎。 别驾乃是刺史的佐官,此时兖州都督也兼任刺史,别驾正是兖州都督心腹。 胡光硕隔房的堂妹嫁给兖州都督做填房,但终究也只是填房,前边原配生了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已经娶妻了,堂妹年轻美貌,虽也得宠,但是膝下无子,将来也就没有依靠。 胡家人面对何家和其余纸老虎门户抖抖威风也就罢了,是不敢朝兖州都督的心腹们装模作样的。 胡光硕匆忙出去,一见到来人,脸上便挂了笑:“别驾公务繁忙,怎么到鄙府来了?可是都督和夫人有什么吩咐?” 那别驾却不同他啰嗦,开门见山道:“贵府夫人可是姓何?” 胡光硕听得心头微跳,不明所以道:“正是。” 别驾又道:“尊夫人娘家有位嫡亲兄长,是同胞所出,多年前离家从军,尊讳震魁?” 胡光硕听他言辞之间极为客气,称呼何震魁时又分外谦恭,心头便暗暗加了几分小心,迟疑着说了声:“是。” “那便没错了。” 那别驾这才展露笑意,含了几分恭敬,道:“尊夫人的兄长改名易姓,北上从军,屡立战功,坐镇燕云,月前率军南下进入京城,加正一品大将军,何等威风!” 胡光硕自然也是见过何震魁的,敬畏非凡,只是这位妻兄从军一去多年,再无音讯,他心里早就当死人处理了,哪成想忽然间得知何震魁富贵还乡,还成了名义上执掌天下兵权的大将军? 胡光硕原地怔住,呆若木鸡,再回想起妻兄的脾气和这些年来自己对妻子的态度,霎时间冷汗涔涔。 要是叫何震魁知道自己这么欺负他妹妹,不当场找把刀把自己剁了才怪! 那别驾尤且未曾发觉,笑道:“大将军牵挂胞妹,发下文书搜寻,都督闻讯之后,便令我来此打探消息,不得拖延怠慢,我带了大将军的亲笔书信前来,尊夫人何在?速速带我前去拜见!” 胡光硕终于自震颤之中回过神来,满心惶恐,额头生汗,胡乱用袖子抹了一把,跌跌撞撞道:“我,我来为你带路。” 别驾忍俊不禁:“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下大将军坐拥京师,北有燕云,南震兖徐,来日不可限量,胡兄这是高兴的走不动道了吗?哈哈哈!” 胡光硕笑的比哭还难看。 别驾这时候才注意到府上张灯结彩,悬挂红绸,边往前走,边饶有兴趣道:“贵府是要办喜事?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待此事办完,我必得厚颜留下讨一杯喜酒喝!” 胡光硕:“……” 胡光硕今早看见四处悬挂着的绫罗红绡,只觉是看见了新人海棠花一般娇艳妩媚的面孔,这时候再去看,却觉得那仿佛是妻兄狰狞可怖的面孔,随时都能张开巨口将他直撕碎吞噬。 他嘴唇勉强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后背冷汗已经打湿衣衫。 偏生下人也不长眼,喜气盈盈的凑上前来,说:“老爷,费家那边打发人来,说找大师算过,迎亲的时间还得再早一点,请您到时候提前一刻钟过去!” 胡光硕:“……” 别驾:“……” 别驾脸上的笑容僵住:“是你娶亲?” 胡光硕:“……” 胡光硕艰难的狡辩道:“这,这是个误会。” 别驾:“……” 别驾看一眼张灯结彩的胡家府宅,“呵呵”冷笑了两声,什么都没再问。 …… 这时候何氏正在房里教导一双儿女读书,却听人回禀,道是老爷带了一位客人过来。 何氏握笔的手停滞住,难掩诧异。 她早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