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之后说亲也好听的。” 周书惠不可思议道:“娘,我今年才八岁,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再说,谁说女人就一定得嫁人?!名声,我才不稀罕!” 周夫人见她这样冥顽不灵,真是锥心般的难受,忍不住落下泪来:“你爹爹当初往平城任职的时候喝的很醉,回房之后跟我说,他当这个平城别驾不仅仅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志向,也是为了两个孩子,他的官位高些,职务要紧些,别人高看一眼,将来你和书瑶出嫁,哪怕没有兄弟帮衬,婆家也不敢欺负,可书惠,你爹爹不在了,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真的没法任性……” 周书惠觉得这纯粹是鸡同鸭讲:“娘,你被洗脑了,也被奴役化了,我跟你没法沟通!” 她失望至极,一屁股坐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头脸。 周夫人被女儿的言辞伤到了心,定定看她良久,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后擦了眼泪,又叮嘱守在外边的婆子:“给她热点饭菜,晚些时候送来,只盯着别叫出去,别的都随她吧……” 婆子赶忙应了。 …… 车夫一家都被扣住,当晚与周父同行的官员也被拘禁,再加上同样被封存的物证,怎么可能查不出内里蹊跷。 在刺史府的监牢里被关押了三天,车夫一家早就慌了,没怎么审,就老老实实的招了。 车夫前些天情绪不太对劲,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一大笔钱,嫁给老娘并嘱咐她藏好,哪一天自己出了意外,办完丧事之后就带上钱远走高飞,再也别回来了。 车夫娘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哭着再问,儿子却不肯说,被问的急了,也是垂泪,讲多说无益,只会害了全家性命。 与周父同行被拘禁的官员也是神色惴惴,起初还不肯供认,用刑之后,很快就被撬开了嘴。 自从前朝开始盐铁官营之后,私盐的价格随之飙升,财帛动人心,很快便纠结起庞大的私盐买卖利益集团,自南向北进行运输。 这从前本是南北一线官员们心照不宣的事情,然而月前局势突变,南方仍旧控制在朝廷宗室肃王手中,北方却是大将军何震魁大权在握,周父作为大将军派遣来的平城别驾,难免就成了私盐利益集团的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 调查此案的官员按照招供官员的口供前去逮捕私盐利益集团派来处置此事的人员,匆忙赶去却是人去楼空。 好在高祖对此早有预料,派遣亲信调查周父横死一案的同时,又令人南下调查私盐的售卖网络,以查案为名掩人耳目,待到掌握了足够的讯息之后,便以雷霆之势发动,就地发动驻军将其连根拔起,一扫而空。 肃王与于思弦父子损失惨重,不得不就此退出北方的私盐市场,这就是后话了。 …… 周老夫人言出必行,第二日等到周书惠睡醒,用过早膳之后,便打发人带她返回京城,周夫人也唤了同行的陪房过来仔细叮嘱。 周书惠昨日便是满脸的不情愿,这时候脸色并不曾转圜多少,周书瑶坐在小凳子上,雀跃道:“姐姐要出去玩吗?我也要去!” 被周书惠瞪了一眼,她往回一缩脖子,蜷缩在保母怀里不敢吭声了。 周夫人见长女如此,愈发心忧,也更加坚定了叫婆母来教养她的想法,该说的都说完了,便打发陪房带着女儿出发。 周老夫人冷眼看着周书惠神色,特意唤了那陪房来,悄悄叮嘱:“这孩子聪明,别把她当小孩子看点,路上谨慎点,别叫她离了视线。” 陪房心想这才八岁的孩子,聪明又能聪明到哪儿去? 这会儿听周老夫人叮嘱,口中应了,却没怎么往心里边记。 周书惠神情阴沉,被人半送半强迫的坐上了马车,临行前愣是一句话都没跟祖母和母亲说过,周书瑶跟姐姐说再见,她也置若罔闻。 不能在这儿呆了,周书惠想。 奶奶她纯粹就是个只知道规矩的木偶,还是规行矩步,动辄拿大家长姿态压人的控制狂,而亲妈呢,来到封建社会之后,彻彻底底的暴露出她的奴性,已经没救了。 她今年才八岁,但灵魂可不是八岁,怎么受得了在庄子里陪着刻板沉默的奶奶待上几年? 可以想见,等她从庄子里边出来,奶奶和娘就会给她张罗婚事,到时候别说是嫁给于思弦,怕是成婚之前都未必能见丈夫一面。 她才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可是离开这儿之后她又能去哪儿? 周书惠想不出来,但是又实在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寻的逃跑机会。 等到了京城老宅,再想脱身那可就难了! 不管了,先跑了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没道理那么多穿越前辈能活下来,她就不行的! 这幅躯壳里边的灵魂毕竟是个成年人,一路护送周书惠的人都不会对她设防,尤其是同行陪房是周夫人的奶娘,对周书惠分外亲昵疼爱,仔细筹谋的话,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