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交好? 何家尚且如此,就更别说潘夫人了,别人针对何家,还得有所顾忌,何向济再不是玩意儿,那也是大将军的生父,可潘夫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针对潘家展开打击报复,绝对的政治正确! 官场上的老油条,也没人真的会提把刀去潘家把潘家人一口气儿全杀了,但是软刀子割肉,这才是最疼的。 潘夫人娘家是个没落士族门第,她嫁给何向济为继室之后,潘家着实是乘上了这股东风,潘父在何家运作之下在兴安谋了个肥缺,她哥哥也娶了个娘家小有势力的姑娘为妻。 自打大将军过家门而不入之后,潘父在衙门里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 起初是工作调动,被派去查账、索债,办种种出力不讨好的琐碎事情,可兴安本地豪族盘根交错,同气连枝,他又能怎么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最后事情没办成,肥缺也丢了,虽然编制还在,但是油水是一点都没有了。 没过多久,官署评定官员优劣的时候,潘父不出预料的被评了个最劣,文书发到京城去,叫吏部审阅,只要那边通过,他后脚就得吃瓜落儿。 ——能在吏部当差的,哪个不是人精,谁会豁出去自家仕途不要保他? 又不是满腔父爱无处发泄! 潘父被贬了官,很快又因为迟到被上司点名批评,此后林林总总的事情累加在一起,最后被当做典型拖出去打了板子。 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一来就坐下了病,在家躺了几个月,硬生生把职务给躺没了,等养完伤回到官署一看,就是查无此人的状态了。 潘父如此,潘夫人和潘家女眷更惨,别说议亲,这时候都没什么正经宴会敢请她们了,虽说大将军这时候还没有发作,但真要是等到那边发作自己再去斩断关系,怕也晚了! 何向济跟潘夫人的儿子年纪也不小了,这两年夫妻俩就张罗着给儿子说亲,一心想挑个好的,千辛万苦的选好了人,这时候女方那边忙不迭来退了婚。 鬼知道你们家抢了大将军家产的儿子还能蹦跶多久,除非是傻了才会把女儿嫁过去呢! 倒真是有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的、对未来做一场豪赌的,但是那样的门第潘夫人又看不上。 能继承何家家业的所谓长子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别的儿女了,兴安本地名门真切的演示了有多远跑多远的心理状态,对他们避之不及。 人是社会的动物,家族更是,当何家、潘家等人被整个兴安社会孤立的时候,何向济跟潘夫人怎么可能坚持的下去? 就算他们俩能咬紧牙根不低头,别忘了他们还有儿女呢! 潘夫人知道自家几斤几两,也知道大将军肯定厌恶自己至极,都不敢去冒头,只哭哭啼啼道:“我死了不要紧,只求大将军给几个孩子留一条活路,到底是至亲骨肉,又何至于此?至于何家家产,他本就是长子,给他也使得,孩子们读的是圣贤书,怎么会不通晓情理?作为幼弟,怎么敢强占大哥的东西呢。当年如此为之,不也是因为有人谣传,说咱们家大少爷战死沙场了吗……” 她年过三十,风韵犹存,捏着帕子哭了半晌,直哭的何向济心都软了。 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坐在一边唉声叹气了半宿,最后试探着说:“要不,我到京城去探探风?” 不求长子恩荫何家多少,只要他肯见自己,肯认自己这个父亲,就足够解除何家现在的危机了。 至于潘家…… 他能为了利益抛下一双儿女,为什么不能因为利益抛弃潘家? 没把潘夫人一并丢下,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潘夫人听他说完,先是面露迟疑,假意规劝,眼泪却不肯停,濡湿了胸前衣襟,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坚定了何向济进京的念头。 她不傻,没做此去谋利的准备,只想着叫大将军松口给条活路,最好最好的结果就是他既往不咎,重回何家来。 有大将军的无限荣光在,何家那点子家产还算什么。 只是不知道何震魁会不会答应。 何向济满心忐忑,潘夫人也是心有不安,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碰碰运气了。 潘夫人替丈夫收拾了行装,何向济便启程上京往大将军府上去,门房得知他身份后,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入内通传,毕竟自家老爷跟老家那边的烂事满府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 何向济站在大将军府的门前,装了满满一肚子的心虚,只是见这门房如此,难免心生不快,正当此时,却见一行健仆骑马而来,中间扈从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公子,往脸上看,依稀有几分长子年幼时候的模样。 ……应该有吧。 太久没见,记不太清楚了。 心里边含糊着,何向济却满脸激动欣喜的迎了上去,回想一下潘夫人哭泣时候的样子,模仿着湿了眼眶:“这,这是震魁的孩子?不知不觉间,竟也这么大了,我也老了,岁月果真是不饶人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