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兰颐猜的半点不错,蔺母这时候正跟身边嬷嬷商量着怎么料理掉长房留下来的侄女。 “本来有她在家里,我就够糟心的了,这时候又来了个陶初晴!” 婚宴办的草率而敷衍,但架不住心累,刚进卧房,蔺母就唉声叹气的往软枕上一靠,没好气道:“兰颐好歹懂事些,不给我惹麻烦,你看看那个陶初晴,妖妖娆娆的,走路都迈不开腿,我好好的儿子,就配了这么个女人——就为着这么个女人,还搭进去十五万两银子!” 陈嬷嬷帮她揉着肩,温声劝道:“夫人嗳,您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得暂时忍忍,不为她,也为着咱们大少爷呢,您方才不也瞧见了?大少爷多宠她呀,打老鼠也得仔细伤了玉瓶不是!大少奶奶再怎么不讨您喜欢,都是小辈、儿媳妇,您当婆婆的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让立个规矩、给大少爷纳个妾,怎么收拾不了?反倒是大姑娘,年岁到了,心也大了,前两年就知道撺掇着外祖家来闹事,这回您又挪了先头大爷留下来的银款,得先把她料理了才是!” 蔺母坐直身体,深以为然:“你说得对。和风这时候正宠着陶氏,我不能为这么个小蹄子,伤了我们母子之间的情分,反倒是兰颐那小丫头,必须得趁早办掉!” …… 等到了蔺兰颐到福安寺进香的那一天,朱元璋起个大早,打开衣橱开始捯饬自己。 “这套宝蓝的好,显气色!” “要不就换那套大红色的?看着多精神啊!” “哎呀,老马是去给亡父亡母祈福上香的,我穿的花里胡哨的,是不是不太好?!” 皇帝们:“……” 皇帝们面无表情的围着桌子坐成一圈,静静看他表演。 朱元璋对着镜子照了整整两刻钟,最终还是选了那套宝蓝色圆领袍,腰束玉带,脚踩黑靴,整个人如一把出鞘宝刀,寒光凛冽,英姿勃发。 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儿:“怎么感觉是要去打仗呢……” 刘彻看得烦了,忍不住翻个白眼:“要不你干脆把头发剃了去福安寺当和尚吧,反正这个流程你熟!” 朱元璋照着镜子,往腰间系了一枚玉佩,边照边道:“还有滴滴代打服务吗?” 空间里几个皇帝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到了某一处。 刘彻:“……” 刘彻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 福安寺外有连绵数里的松柏,秋来百花萧瑟,等到了寺前,只见台阶两侧摆放着菊花,色泽金黄,灿烂如夏日暖阳。 朱元璋来的早,没急着进去,只假做观赏之态,驻足寺前,来来回回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见下属一路小跑近前报信:“王爷,蔺家的马车来了!” 来了! 朱元璋心头微松,旋即又紧张起来。 会是她吗? 如果是的话,见了面该说什么? 你上辈子是我媳妇,这辈子还得是? 听起来好像是个流氓! 朱元璋心里边七上八下的,清清嗓子,往寺庙后边走了百十步,假做散心之态,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才重新折返,往寺庙正门口去。 他来时便看过了下马处与寺庙山门的距离,有意盘算着时间,等再度走到山门前,迎面遇上一行仆婢,两个婆子左右开路,后边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脸颊微丰,眼如杏子,整个人看起来端丽而明秀,透着一股从容不怕的温婉气度。 是她! 四目相对,朱元璋一时顿住,回想起前世风风雨雨几十载相伴之情,感慨万千,蔺兰颐只觉那青年眼底似乎有千言万语,似曾相识,心神失守,为之驻足。 婢女见势不对,轻轻推了自家姑娘一把:“姑娘,姑娘?” 蔺兰颐回过神来,脸上微微一烫,有些慌乱的收回视线,拾级而上。 如此走了几步,又不禁顿住,回头去看。 那青年仍旧站在远处,视线却稳稳落在她身上,目光再次对上,他神情似是感伤,又似是欣喜,向她启唇一笑,躬身示礼。 蔺兰颐怔住,倒不曾再躲避,转过身去,落落大方的向他福了福身。 婢女叫她:“姑娘?” 蔺兰颐回身继续向前,声音压低,带着几分疑惑似的:“好奇怪,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