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她眼底有泪光闪现,声音哽咽:“爹爹没有疑心过你这个亲兄弟,但是又不想因为我这个侄女叫叔母和未来的堂嫂不满,所以早早就留了银子给你们,每年折算成衣食用度,到了叔父嘴里,怎么又成了你和叔母把我养大?!你如何有脸面说出这句话来!” “还说什么收留我,让我借住府上——” 蔺兰颐一掌击在桌案上,恨声道:“这是我的家!是我爹爹迎娶我娘时出钱修建的府宅,我是爹娘唯一的女儿,怎么就成了借住,怎么就要你们收留?!府宅建成之后,爹爹接了祖母来养老,又帮叔父奔走谋了官,后来叔父在这里成了亲,爹爹想着兄弟和睦,从没提过叫你们搬走,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居然鸠占鹊巢,堂而皇之的将这府邸当成了自己的,不仅自己住到了正房,还在这儿给儿子娶了妻,厚颜无耻到这等地步!” 蔺父脸色苍白,不见半分血色,讷讷半晌,理屈词穷的狡辩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不这么说,那该怎么说?!” 蔺兰颐毫不留情的反驳回去,眼见着蔺父额头汗出如豆,不禁嗤笑出声:“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叔父都得记清楚,你和叔母对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养育之恩,我更不曾借住你家,相反,是你们一家厚颜无耻,鸠占鹊巢!” 这话说的犀利而尖锐,堪称是一针见血,蔺父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左顾右盼半晌,正准备再行狡辩,朱元璋却听得烦了。 抬手摔个茶杯到他脑袋上将人砸倒在地,他又侧了侧身,手虚捂着嘴,悄悄同老妻道:“这种没脸没皮的东西,咱们不稀得跟他吵,气大伤身。先把钱的事儿问清楚了,到时候把这一家子拖出去扒皮,整整齐齐的,岂不痛快?!” 第160章 朱元璋重返大明后10 蔺兰颐心中原还怒浪翻涌,听到此处,却是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怕被人瞧见,失了气势,赶忙掩口。 朱元璋见她展颜,自己也跟着笑了,又悄悄道:“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蔺兰颐听得脸上一热,抬眼去瞧,却见他眼底全是诚恳,真真就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同叔父争辩而生出的怒焰彻底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柔和的涓涓细流。 该怎么评价这位璐王呢? 若说他是端方君子,偏偏又有这样一副酷烈脾性,眼里揉不得沙子。 若说他威严庄正,又会悄悄跟自己说些促狭话儿,还怪有意思的。 若说他是个爱玩儿的人,言行举止之中又自有一股洒脱豪爽…… 不过不管从哪一方面评判,他都是个顶好的夫婿人选。 蔺兰颐想到此处,便不觉想要微笑,余光瞥见叔父身形晃动几下,带着满头茶叶沫子爬起身,方才回过神去,郑重以对。 “叔父,叔母,今天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咱们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蔺兰颐开门见山道:“我是我爹娘唯一的女儿,他们夫妻俩留下的东西,除去赡养祖母的部分,剩下的都应当归我所有。我娘虽非公侯之女,但也是大家闺秀,出嫁时外祖家给了八十八抬嫁妆,娘去世之前,发话把这些都留给了我,嫁妆单子一式三份,夫家、娘家、女儿各一份,我娘去了,她的嫁妆就由祖母和娘的陪房一起保管,后来祖母去了……” 她霍然转头,去看蔺二夫人:“叔母,你来告诉我,这些年你有没有动过我娘的嫁妆?!” 因为璐王所说的“扒皮揎草”,蔺二夫人脸上弥漫着一层黯淡的死灰色,这时候听蔺兰颐问到亡母的嫁妆上,眼神不禁飘忽起来,嘴唇嗫嚅几下,叫屈道:“大嫂的嫁妆里边有什么,嫁妆单子上写得一清二楚,你外祖家又盯得那么紧,我怎么可能动得了?兰颐,你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头上泼啊!”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