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捞着了,老朱家祖坟上冒青烟,发达了,我是皇帝,我儿子是皇帝,我孙子也是皇帝,老朱家的人再也不用挨饿,不用饿的呕酸水,烧心挠肺了,想吃肉?吃!想穿绫罗绸缎?穿!使劲儿的享受!纳上几十个小老婆,叫她们给我生一群儿子,老朱家枝繁叶茂,儿孙满堂!我是苦够了,以后绝不叫我的儿孙再苦!可老话说过犹不及,这话有道理啊!” “想让儿孙过好日子,这是人之常情,谁不这么想?我是娶了不少小老婆,儿子也生了不少,可是管生不管养,那些个王八蛋,没少在外边造孽啊!我当初作《御制皇陵碑》的时候,最恨的就是那些个鱼肉乡里的富绅,我爹娘下葬,只用那么窄窄的一条地,我们一家子跪在地上给田主磕头,脑袋磕破了都没用啊,反倒敲诈我们家仅剩的那点东西——我那时候心里多恨啊,怎么自己也养出来这种混蛋东西了!” “生养那么多有什么用?平白丧了阴德!后来到了神宗、光宗的时候,宗室膨胀的可怕,朝廷赡养他们所需要的米粮银款更是天文数字,我那时候在地底下看见,当时就给了自己三个大嘴巴子——当初脑子被驴踢了,养这些个狗玩意儿,活着的时候生气,死了若干年后还把自己的脚后跟给砸了!” 刘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元璋扭头对他进行死亡凝视。 刘彻忍笑捂住嘴,一本正经道:“你继续说。” 朱元璋白他一眼,唏嘘道:“人死了一回,脑子也清楚啦,儿子这东西,一个太少,二十几个太多,有那么四五个就可以了,我把他们带在身边,好好的教,要是老马生的的话,有两三个就可以了。” 话说到这儿,他语气反倒轻快起来:“我生前御极多年,可是转念想想,最快活的时候,就是标儿刚出生的时候。我打完南京,都顾不上休整,连夜骑马去看他们娘俩,老马出了月子,见我去的匆忙,饭都没吃,就下厨去做了碗面,自己在旁边逗弄儿子,笑眯眯的跟我说话……人活着的时候不觉得珍惜,觉得只是寻常之事,到死了之后再细细回味,那时候可真是好啊!老妻大儿热炕头,此生足矣!” 他说的真挚,也是动了情怀,声音哽咽,目有泪意。 人活着的时候,难免心有执念,死过一回,反倒能看明白了。 嬴政听得默然,良久之后,少见的柔和了语气,劝慰道:“你是有些不孝子,但跟我那一个比起来,便不足为虑了。” 朱元璋体谅他的好意,失笑出声。 刘彻也唏嘘道:“我晚年时候,也……不提也罢!” 李世民以手支颐,笑道:“谁还没点黑历史呢。” 高祖亦是笑道:“正是如此。” 朱元璋说了这么一通,心头巨石已消,站起身道:“现下我虽掌权,却也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废殉一事势在必行,这事解决起来也最为轻松,再便是废黜内侍监督地方军事之权与宗室藩王荣养政策,重振边防,说句公道话,土木之变的责任有八成在朱祁镇身上,但还有两成,要落到仁宗和宣宗头上,边防就是他们在任的时候废弛的,不找他们找谁?!” 李世民笑了笑,复又正色道:“废除殉葬自是轻而易举,重振边防也非难事,只是内侍监军与宗室藩王们的问题,怕就难办了,利益集团太大,须得徐徐图之……” 嬴政也道:“还是要等到瓦剌之事彻底平定之后,才好着手去办。” 朱元璋笑道:“活了多少年的人,要是在阴沟里翻了船,以后我哪还有脸面骂朱祁镇?你们只管等着瞧吧!” …… 朱元璋被胡濙等人迎走第二日,天子在土木之变中被俘、皇太后下令迎立璐王为帝的消息便在洛阳传播开来,因为太多突然,着实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旋即满城欢腾。 璐王父子皆在洛阳就藩,于新帝而言,此处便是潜邸,官员百姓皆能同沐恩德,洛阳令更是一蹦三尺高,庆幸于自己此前处事得当,入了新帝的眼。 来日到了北京述职,新帝若是能认得出自己,夸赞几句,自然是天大好事,退一步讲,即便是没理会自己,评说什么,吏部考核的官员一见自己是洛阳主官,又岂敢慢待敷衍? 越想越是兴奋,又叫了妻子前来:“速往蔺家去拜会,礼物一定要备的周到!” 夫人蹙眉道:“我听说蔺家姑娘心思灵慧,且此时项家老太太又在蔺府下榻,璐王往北京去,蔺家必定闭门谢客,何必去吃这个闭门羹?备不住会觉得咱们不开眼呢。” “你懂什么!” 洛阳令提点道:“重点不在于蔺家姑娘见不见你——都是要当皇后的人了,你才是几品命妇,值当叫人家开门吗?关键是得叫蔺家,也叫璐王知道咱们去走过这一趟,不能失了恭敬!” 夫人恍然,“嗳”了一声,亲自去库房拣选礼物去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