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春光无限。 从前威宁侯纳甘氏是为了向二皇子表忠心,甘氏身负重任而来,不得不与周靖作对,现下威宁侯纳这群娇妾则是为了取乐,其中甚至于隐隐带了几分同周靖斗气的意味。 这群花枝招展的妾侍们虽有意于富贵,但也不是要钱不要命的傻子,只要周家不倒,就不敢奢望爬到侯府主母的位置上,更不敢肖想世子之位,由是对周靖分外恭谨,又见柳氏得蒙主母庇护,亦不敢同她相争。 周靖投桃报李,并不难为她们。 威宁侯原是想着给周靖添些麻烦的,没成想这群女人半点用处都没有,倒搞了个妻妾和睦出来,心下愈发郁卒,行事也愈发放浪,时常携伎出游,惹得京城流言纷纷,侧目以对。 只要自己女儿没吃亏,那刘彻就不管这些破事,被人问起来,只摆出一副老父亲又心酸又无奈的样子来:“已经这样了,打老鼠都怕伤到玉瓶,宏儿也这么大了,就算他不成器,难道还能叫他们和离?” 即便身居高位,可这时候他也只是一个无助的寻常父亲而已,说出这样难过的话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遇到这种事情,无论是出嫁了的贵妇人还是没出嫁的闺阁小姐,都天然是偏向周靖的,至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除了极少数人之外,谁会喜欢一个见利忘义、反手捅岳父一刀的女婿呢。 威宁侯由是风评日坏。 …… 西南鬼方部叛乱的事情闹得不小,刘彻没有再次出征,推举心腹大将为主帅,顺带着把薛追进了出征名单里。 皇帝见了也只是一笑,说了句:“他是想抬举这个薛追,到底是心疼女儿,不想叫她嫁个低阶武官。”便不再理会。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夏去秋来,天气逐渐转凉。 西南的战事断断续续持续了两个月,不时有零零散散的喜讯传回,而老威宁侯的忌日,便着落在九月底。 威宁侯一脉祖籍黔州,时下讲落叶归根,老威宁侯夫妻过世之后,都被送往黔州安葬,今年正值老威宁侯六十忌辰,威宁侯更得早早向朝廷告假,返回黔州准备一干祭祀事宜。 这样的请假理由,朝廷没理由不批准,走完流程之后,皇帝更亲自御赐祭奠之物,聊以告慰,威宁侯留在府中接旨,谢恩之后,便协同妻儿一道启程动身。 老威宁侯膝下有三子,前两个自幼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导,韬略固然出色,却早早折损沙场,老侯夫人为此伤心断肠,怎么也舍不得再叫丈夫带老三走,将这仅剩的一根独苗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也是因此娇惯坏了他的性子,以后想正都正不起来了。 因为前边两个哥哥的早亡,老威宁侯待幼子也格外慈爱,威宁侯固然有一身因优柔寡断、性格懦弱而生的臭毛病,但对生身父母却极为敬重,因为是往祖籍去祭拜父母,为示敬重,并不曾携带那群美妾,先往家祠中去拜祭,这才吩咐人收拢行李,准备出发。 临行之前,周靖带着儿子往周府去向父亲辞别,年幼的小公子被侍从带出去玩耍,书房里周家父女的面孔在三脚香炉袅袅冒出的青烟里逐渐变得模糊。 “黔州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陛下处为父早已经透了风声过去,你是威宁侯夫人、世子之母,若他死了,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那支军队,即便只是暂时,于我们而言也足够了……” “到底是父亲老谋深算,智计过人。” “哪里哪里,我女孩儿才是蕙质兰心,算无遗漏。” 父女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朱元璋:“哇,他们俩真的好像反派啊,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 皇帝们:“……” 朱棣默默道:“爹,自信点,把好像去掉吧。” 刘彻:“……” …… 周定方回来了,东宫又有了定海神针,只是没等皇太子这口气松完,东宫屁股底下的烂账便源源不断的被翻出来了。 御史言官们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发疯般的涌上前去,东宫一系的官员几乎是不间断的被去职,皇太子为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