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听罢立时变了脸色。 大郎跟二郎是同胞兄弟,再亲近没有的,偏生郑氏是续弦,年岁又与二郎相仿,这时候外边要是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来,陇西李家岂不颜面扫地? 至亲兄弟怕也是要失和的! 窦氏声色俱厉道:“是哪里传出来这种糟污话的?!” 李世民见她动怒,忙起身到她身后殷勤揉肩劝慰:“儿子刚刚听闻此事,便下令将人拿下了,故而此事虽有风声可寻,却少为人知,阿娘只管放心。” 说着,他声音压得更低:“我原本也是想彻查此事的,然而细细追究下去,却攀扯到大兴城那边儿去了,实在不好再生波澜,只得将其按下……” 大兴城,便是隋朝的京都,后来的长安城。 窦氏听到此处,不禁默默。 皇帝喜怒无常,又因为近年国内起兵谋反者众多,愈发忌惮手握重兵的丈夫。 此前皇帝下令传召,丈夫因病未去,时值外甥女王氏侍从宫中,皇帝便问:“你舅父因何不来?” 王氏回答说:“舅父身染沉疴,故而未至。” 皇帝冷笑一声,问:“是病的要死了吗?” 其忌惮与恶意可见一斑。 李渊的身体原本刚要有些起色,听完之后复又病了,此后愈发谨小慎微,甚至不惜收受贿赂自污,以求保全自家。 这时候再听说那谣言同大兴城有关,窦氏怎么能不多想? 再去看次子时,她眸光里添了几分怜爱:“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声都不吭?” 李世民善解人意道:“阿耶已经够烦心了,阿娘和大哥也高高兴兴的筹备着家中两桩婚事,反正线索也断了,我又何必再去惹你们烦心?至于外面有人恶意中伤……我只避着郑氏,一心爱护观音婢便也是了,时日一久,即便再有人故技重施,散布流言,也是不攻自破。” 空间里的皇帝们:“……” 噫。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李二凤你心真的好脏啊! 窦氏却真真切切的被感动了:“你啊,叫我说什么才好?若不是阿娘今日来问,难道你还真就把这件事埋在心里边了?我就说你素日里恭谨守礼,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纨绔子……你这么做,外边人是没法用流言来诋毁咱们李家了,可是又叫家里人怎么想你?你这孩子,当真是懂事的叫阿娘心疼!” 李世民动情的道:“为了我们家,为了阿耶阿娘,也为了大哥大嫂,我愿意的!” 皇帝们:“……” 窦氏感动的眼泪都下来了,拉着儿子的手,一个劲儿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阿耶昨晚还在房里骂你,难为你为了全家人生忍着,一个字都不露!” 李世民揉出来一个心酸中带着几分骄傲的神情来,坚强的笑了。 …… 窦氏满心感动的离开了,李世民将汤盅的盖子打开,摸一下尤有余温,便用汤勺盛了出来,继续大快朵颐。 空间里边刘彻忍不住啧啧出声:“李二凤你够贼的啊。” 李世民嗤笑一声:“当皇帝的,有几个不贼的?” 高祖默默观望良久,反而道:“总归是有感情的吧,无论是对你父亲,还是对你兄长。” 李世民盛汤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又叹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阿耶这个人,的确是优柔寡断,但也是真心爱惜儿子的。要换成老朱,早就对我痛下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