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举办这场宫宴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竟会闹出这种事情,更想不到这场宫宴不仅没有解决自己的困局,反而将江光济送上了死路。 毕竟是自己妻弟,相处了十数年之久,感情总是有的,陡然听闻他的死讯,皇帝难免心生哀意,动怒于岑氏女,然而再听她说了事情原委,昌国大长公主如此悲凉作声,那些责备之语又实在说不出来了。 闹到现在这等地步,能怪人家吗? 要不是皇后自作聪明,江光济会跟岑氏女产生交集吗? 人家进了宫好好的在御花园带着,江光济往前凑什么? 他这个皇帝忙着给这姐弟俩擦屁股,江光济居然敢在宫内对岑氏女行不轨之事! 假使岑氏女所说为真——那江光济他不是自作自受吗?! 可退一步讲,江光济是皇后的弟弟,又是朝中重臣,就这么被人杀了,又只是岑氏女的一面之词…… 然而再转念一想,杀他的人是昌国大长公主的孙女,人家嘴里也的确有正当的防卫理由,而且昌国大长公主也已经脱簪待罪,领着孙女跪到了门前…… 早先还可以说是进退两难,这时候踏马的进路和退路都被炸了,就剩他一个人站在炸药包上反复跳跃了! 剪秋,本宫的头好痛啊! 皇帝头疼欲裂! 他为难不已,不知如何处置此事的时候,皇后已经从弟弟已死的噩耗中回过神来,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痛呼,她径直扑到岑修竹近前,论起手臂边打边哭,神情狰狞:“贱婢满口胡言!我非要你给我弟弟偿命不可!” 江家姐弟三人,皇后年岁最长,加之生母去世的早,说一句长姐如母也不为过。 皇后走狗屎运成了国母,连带着江家也鸡犬升天,她踌躇满志的要给弟妹寻一桩世间最好的婚事,哪知道鲁家那儿折进去一个小江氏,岑家这儿又折进去一个江光济。 且这一回跟头栽的比前一次还狠,直接把江光济的命给摔没了。 皇后先是眼见妹妹嫁入泥坑,已经痛得锥心刺骨,这时候再听闻弟弟殒命,大好年华里蹬了腿儿,如何禁受得住? 骨肉至亲骤然离世,这滋味真不比死了好受多少! 她扑上去撕扯岑修竹的头发,昌国大长公主府上的婢女赶忙去拉,皇后身边的人又去将她们拉开,场面乱成一团,毫无章法。 皇帝且悲且怒且急,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正无计可施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皇宫禁内,皇后嚎哭扯打,毫无体统,像什么样子?!还不把她拉开!” 这声音清厉,语气中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仪。 是皇太后。 皇帝猝然变色,赶忙整顿衣着,躬身示礼,凤仪宫的人也赶忙将皇后拉开,皇后满脸是泪,双目通红,神情不忿的看了过去。 皇太后见状冷笑:“怎么,国舅死了,连皇后的体统和规矩都带走了,见了哀家连腿都不会弯一下?!皇后如此,怎么能做天下万民的表率?!” 皇太后出身大家,嘴唇上下一碰,就把事情上升到了天下万民这种高度上。 皇帝眼皮子猛地一跳,压低声音,催促道:“皇后!” 皇后死死的捏着帕子,暂时按捺住滔天恨意,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屈膝向皇太后见礼。 皇太后脸上总算有了几分满意,依次向帝后颔首示意,又近前去将昌国大长公主和岑修竹扶起,关切道:“大冷的天,就穿这么点衣服,身子怎么受得了?秀玉,把哀家的大氅给大长公主披上。” 又宽慰岑修竹:“瞧这小脸儿,一点血色都没有,可见是吓坏了,别怕,有哀家在这儿,一定把此事审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皇后听皇太后话里话外庇护岑氏女,脸色登时大变,几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皇帝虽然还不曾对此事下定结论,然而眼见一直同己方不睦的皇太后坚定的站在了岑家那边儿,难免心下不快,当下淡淡道:“毕竟牵扯到一条人命,尤其死的又是皇后的弟弟,此事是应该好好查一查。” 皇太后微微一笑,附和道:“皇帝说的很是。” 旋即她板起面孔来,不怒而威:“一边是大长公主与岑家,是宗亲,一边是皇后和皇后的弟弟,是外戚,伤了哪边儿、亦或者是冤枉了哪边儿,都会损及皇家威仪。事关重大,哀家已经下令传召宗正令和皇室的诸位尊长入宫,务必要将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