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南角门那儿鬼鬼祟祟的,叫巡查的禁军给拿住了,他们说是皇太后的亲眷,事关重大,妾身只得带着他们,冒昧的来给太后娘娘请个安了。” 侍从们神色顿变,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再不敢阻拦她入内。 小傅氏迆迆然进入慈安宫小佛堂内,笑吟吟的屈膝向皇太后问安,后者眼眸微眯,神情晦暗:“哀家真是轻看了你。” 小傅氏笑而不语。 皇太后冷哼一声,道:“这么大的局,你没这么大的本事布置,你背后的人是谁?” 小傅氏便再行一礼,自衣袖之中取出一件白色衫袍,毕恭毕敬的递到皇太后面前去:“先前太后送出宫去的那件衣带诏妾身看了,言辞悲壮慷慨,催人泪下,妾身大胆,请太后娘娘再写一份儿出来,只是委托重任的臣子么,却要换个人了。” 母家派来接收衣带诏的人已经被擒,慈安宫内往外送衣带诏的人也失落他手,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皇太后脸颊肌肉抽搐一下,保养得宜的面容上凛冽难掩:“是谁?!” 小傅氏再度屈膝,徐徐道:“魏公雅量非凡,有经世之才,可托大事。” “任永年?” 皇太后默默念了两遍这名字,神情似哭似笑:“居然是他,果然是他!” 小傅氏将手中白衣向前一送:“太后娘娘请?” 皇太后却是嗤笑,怡然自若,往座椅上一靠,道:“无论如何,哀家都是太后,既然无法得偿所愿,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他任永年自以为是黄雀在后,算尽天下人吗?!” “太后娘娘这就是在说赌气话了。” 小傅氏盈盈一笑,娓娓道来:“您怕事有万一,做了两手准备,一旦陛下的人攻破慈安宫,便带着心腹逃离此处,魏公自然也是如此。您若是肯写这封衣带诏呢,他便是匡扶社稷的功臣,奉皇太后懿旨,挽国朝于危难之间——” 皇太后面笼寒霜:“哀家若是不写呢?!” “不写呀,”小傅氏幽幽的笑了:“谁都知道陛下与皇太后不睦久矣,现下陛下既起了杀心、乱了章法,眼见皇位即将不保,先杀太后,再灭太后母家满门,这也不奇怪吧?” 皇太后脸色大变:“任永年安敢如此?!” “魏公当然是不敢的,但是陛下敢啊。” 小傅氏轻声细语道:“到时候皇城喋血,魏公照旧率军入城收拾局面,仍旧是周公、伊尹一样的功臣,或许那时候会有人不经意发现太后娘娘的母家早就得到了陛下起事的消息,又或者有人发现太后娘娘与陛下的宫嫔阴谋串通、主动促成了这桩变故,到那时候即便太后娘娘薨了,怕也会被愤怒的朝臣上疏废掉,让先帝与被追封的那位皇后合葬一处吧。” 皇太后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本以为算无遗漏,哪知道黄雀在后,硬生生被啄下一口心头肉来,个中滋味,功败垂成,这又岂是一个痛字所能言表! 皇太后心下惋惜惊痛,只是她毕竟并非庸人,眼见大势已去,便不会负隅顽抗,左右思量几瞬,很快选定了最好的一条出路。 同任永年合作。 先前那封衣带诏是用宫婢的血书就而成,现下却轮到皇太后自己出力了,拔下发簪刺破手指,她咬着牙匆匆书就,言简意赅的交代了宫变之事,又责皇帝不仁不孝不义不悌,不可承宗庙,委托魏公以社稷为重,平定乱事,匡扶天下,落下最后一笔,她含愤将那血衣掷于地上。 小傅氏不以为意,笑着屈膝谢过,将那血衣捡起,细阅一遍之后,交付给随行之人,后者小心的将其收入怀中,转身快步离去。 …… 曹操自洛州平定匪患之后再度折返回陕州,在此地见到了曾益所举荐的好友邱宏邱奉孝,二人相见之后长谈良久,语毕之后,曹操如前世那般同曾益感慨:“助我成就大业的人,一定是他了!” 邱奉孝同样深为动容:“这便是奉孝想要追随侍奉的英主啊!” 于是便作为曹操的幕僚,同他一道动身上京,曾益假借述职之名,与二人同行。 曹操在此方世界重逢两位臂膀一样的谋臣,实在欣然,又兼之剿匪大胜,长安捷报在望,更是心潮澎湃,豪情壮志涌上心头。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