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倒酒递菜。 酒喝三巡,场面渐热络些,盼盼和娇娇又是风月熟手,左倚右靠,婀婀娜娜,香脸贴腮,一个个敬过酒去,及敬到施少连,见他脸色玉白,一双狭长的眼却潋滟生辉,有了些囫囵醉意,两人一左一右偎在他身前,齐齐将酒杯递至他唇边,娇笑道:“郎君应有大半载不曾来了家里坐,让我姐儿几个渴等,且罚了这一盅见面酒。” 他也笑盈盈的看着两人,仰面将两盏杯中酒都喝尽,唇色嫣红鲜润:“先给大家陪个不是。” 众人都喝了他一盏酒,几人喊妈妈来:“听闻妈妈新收了个干女儿,怎么不见在家,妈妈喊出来引见引见。” 那妈妈笑:“她面皮儿薄,见了官人郎君光会害臊,不敢下楼见客,若官人们喜欢,我唤她下来给大家唱个曲。” 不多时,果真从阁子上走来个青衫白裙的二八女郎,单单梳了个光溜溜的丫髻,眉心点了枚花胜,风流婀娜,捧着个琵琶,半遮着脸庞,羞羞答答的。 众人一看,皆是叹服:“真是个乖女儿。” 妈妈牵着女儿的手:“这丫头来家不久,还是个清倌人,若官人们中意,不如给这丫头添副头面,梳笼了,也算是她的福气。” 有人问道:“不知这女儿缺个什么头面。” 妈妈笑着伸出三个手指头:“就一副穿花金掩鬓、围髻璎珞就全了。” 众人闻得要三十两银子的,都暗暗咂舌,扭头见施少连默不作声打量那少女,纷纷道:“我等都有家室,只有施家大哥儿尚未娶亲,最是相配。” 施少连轻笑,朝着那少女招手:“过来我瞧瞧。” 那女孩儿抱着琵琶上前,俏生生的立在他面前,眼仁乌黑,眼神怯怯,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月奴。”女孩瞧着他一双眼良善温和,紧张的弯了弯唇,唇角下方露出两点梨涡,小声道,“我叫月奴。” 他喝了不少酒,见她发间只插着一支鸭壳青的玉簪,水头不算好,却胜在颜色细嫩,伸手将发簪拔下,只见玉簪上包着铜片,原来是支半裂的玉簪,那满头黑压压的青丝披泻而下,将那半边脸庞儿又遮住一般,只露出半只黑白分明的眼。 施少连此刻也不禁心旌摇动,伸手将自己发髻上一支白玉簪取下,递入月奴手中。 月奴受了簪子,朝着施少连福了福,这一会儿满堂都是庆贺声,众人连连敬酒,盼盼和娇娇都有些吃酸,笑道:“原来哥儿偏爱这样的口味,怪不得我姐妹几人都入不了哥儿的眼。” 施少连喝了五六盅酒,老妈妈也十分高兴,连连施礼:“哥儿今夜是歇在这儿,还是日后再来,若是今夜歇,老身去挑两对红烛来。“ “今夜还需归家,日后再来。”施少连禁不住这阵急酒,见滴漏已短,起身喊蓝可俊,“表叔一道回家去?” 蓝可俊笑嘻嘻的搂着盼盼:“大哥儿先去,我替大哥儿收拾这顿席面。” 施少连直到他今夜要留宿,点点头,和众人说了几句,下楼去。 正要出门,身后王庸追了上来,喊了声大哥儿,两人就在彩灯笼下说话。 原来是城南有个开当铺的老汉,膝下只得一个幼子,前两年不幸病亡,只留下一女,招了个女婿入赘,女婿吃喝滥赌,近来欠了满身债,债主追到家里,成日闹得鸡飞狗跳,老汉年迈,也有了歇手之意,想把这铺子盘出去,撇了女婿,带着女儿回乡养老。 ”铺子要价不高,只要二千两现银,单单里头死当的物品,也值不少银子,只是买主都惧着他家女婿的烂事,不敢接手,但依某之见,不过是个滥赌的狂徒,也不必俱,若真闹起来,让他吃顿官司就是。” 施少连袖手看了看他:“王兄若有法子,这买卖我请王兄做保,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王庸呵呵一笑:“我外家有个表哥正是衙里吏书,以后许能用的上呢。” “如此,便有劳王兄周旋一二。” 两人说了一番话,约了时间一同去看铺面,施少连带着顺儿回家,进了见曦园,紫苏见他身上带着酒气,神色有些疲倦:“婢子去给大哥儿烧水沐浴。” 施少连点头,入了内室,脱了外裳,倚在圈椅内喝了一盏浓茶,酒气上涌,撑首假寐,迷糊间知道紫苏上前来,给他脱靴袜。 他轻叹一声,慢慢睁开发红的眼,把身体瘫在圈椅内,哑声道:“你伺候我。” 他又轻轻阖上眼,双手紧抓在圈椅边缘,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头朝上仰着,轻皱双眉,露出一段男人清瘦的颈,那皮肉下温柔浮凸的喉结,一下下的滑动,吞咽着莫名的情绪。 急风骤雨后,施少连衣带拂地,露出半个清瘦有力的胸膛,年轻的身体,腰肌窄瘦,肌肉紧实,亦不遮掩,赤足走去后房沐浴。 紫苏身体发软,闭目歇了半晌,将衣裳穿好,往后走去伺候施少连沐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