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如愿,早就灭了自己生养的心思。 隔了半晌,她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我屋里添了一个使唤的婢女,喊出来给你见见?” 耳房里果然出来个年轻的红衣女子,容貌俏丽,身段略有些丰腴,一双略有些细长的眼,眼尾上挑,很是妩媚。 夫妻两人的目光都落在面前女子的身上,却无人说话。 婢女被两人的目光看得发毛,头埋得低低的,脸上两团红晕,听见况苑淡声发话:“下去吧。”忙不迭的退下。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将袖里的银票抽出来,放在桌面上推到她袖边:“上次给你,你不收,又放回了我书房里……这是我要给你的银子……” “如果你肯点头……我去跟母亲说,去跟你的兄弟父母说,说我负你害你,是我混账。”况苑抿唇,“雪珠,我照管你以后的生活,我们还是分开吧……” “为什么一定要和离?”她静声道,“我纵然有错,可如今我所求也不多,只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家,一个名分,你纳妾也好,在外怎么样也好,我都不管不问,这样还不行么?” “为何一定要和离?”她看着他,目光隐约有哀意,“你什么都能做,为什么一定要和离?” “因为我有想娶的人。”他如实回她,“我想照顾她们母女。” 如果他恢复了自由身,以况家如今的身家,以杜若如今的处境,他们是能堂堂正正在一起的吧,蔻蔻那么可爱,就算不是他的孩子,他也愿意照顾她,抚养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她听见他的话,禁不住苦笑,心中似冰冷,又如火热:“你曾经也想娶我……你也说过,你要照顾我……” “娶你的时候,我很开心,母亲说,薛家女模样性子样样都好,对我也是十分满意,喝过你亲手奉的茶,我那时心底也很喜欢,一个男人娶妻,意味着成家立业,把你娶进门之后,看见你知书达理,温柔内敛的模样,我以为这样的夫妻才是凡世夫妻。” “一开始你总是害怕我靠近,我以为你是羞涩,耐心等着,总有慢慢习惯的一天……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始终不行……” “没料到这日子过得像深井,半点波澜都不起,我们两人,能说的上话的,除了家里的这些杂事,就再没什么能说的……我想要的日子,夫妻不必举案齐眉,小吵小闹也好,说些别的也好,天冷的时候搂在热腾腾的被里说话,说些家里琐事,天热的时候打着扇抱怨着蚊虫咬人,吃两片西瓜。” “雪珠,你是菩萨心肠的清凉人,可我不是……我是个俗人,也是个恶人,但不敢在你面前做恶。” 到底做错的人是她。 “你想娶杜若。”她喃喃低语,“你要我让出妻位……成全你和她……” 她垂眼微笑,嘴角带着悲悯,像拈花的菩萨:“好啊,我成全你们。” 自搬去竹筒巷住后,施少连早出晚归,把家务都交在甜酿手上,后来孙翁老又带人把施宅的几十车箱笼都搬了过来,连着顺儿旺儿都到后院来,跟甜酿请示。 甜酿不管事,这家里无人做主,厨房的人没有支到银子采买,一日三餐热水热茶都继不上,日常用具都不知被搁在何处,新买来的仆婢还未有住所,源源不断的箱笼运到家里来,也不知要往何处归置,主人成日不见人影,满宅的人都等着主母发话安置。 别人尚且能不管,孙先生在施家待了十余年,也算是施家半个家人,他管着家里家外的账本,本就忙碌,同老妻搬过来,连个住所热饭都没有,一日两日她能不管不说,三日四日总是捱不过去,又有宝月在一旁卖惨求情,也不得不开口说话。 好歹要让阖家饿着肚子喝着冷水的人吃上饭。 施少连回来得晚,见甜酿坐在桌案前,秀眉紧蹙,红唇紧抿,冰冷冷如霜冻的一张脸,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