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能感觉男人身上的蓬勃的热气和浓郁的气味,身体僵硬,话语更僵硬:“我就算再不要脸,也要留点脸面给蔻蔻,她以后还要嫁人。” “不是偷情……”他打断她的话,“光明正大的,我娶你为妻,你肯不肯?” “张家得势,固然是好的,可惜蔻蔻有个混账亲爹。如今我况家也不算太差,我和蔻蔻又投缘,把她当亲闺女养大,这样对她岂不是更好。”况苑话语幽幽,飘进她心中,“杜若,我娶你呢?我们堂堂正正在一起过日子,养孩子……” 杜若呼吸一窒,心头汹涌,唇舌干渴:“你疯了么?” “我没疯,我说真的。”他灼热的呼吸飘在她后颈,“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你、我正大光明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从一场游戏走到今日这一步? 她心头猛然一凛,回过神来骂他:“我好端端的嫁你做什么?你一个粗人……让你当蔻蔻的爹,我是疯了不成,还是你们况家人都疯了?你有没有把张家放在眼里?” 杜若真是有些后怕,连轰带推,将况苑赶出家门。 他抱手在她家门前信誓旦旦:“杜若,你就等着吧。” 况家上下没有想到,况夫人回来得这么快,火急火燎进了家门,对迎上来的仆人劈头发问:“家里人呢?” 家里静悄悄的,况苑夫妻两都不在家中,况夫人原以为家中闹了个天翻地覆,指不定什么模样,没想各处都是井井有条,无一处不清雅洁净,看的出来雪珠依然在为这个家操劳。 “薛娘子往庙里去进香,说是替蓝娘子求个平安胎。” 每逢初一十五,雪珠总要去佛寺上香祈福,况夫人想起况苑信中所说,心中且酸且气,对这个大儿媳倍加心疼起来。 等到雪珠归家,没料到况夫人这样快就回来:“母亲如何回来了?三妹妹呢?” “我收到了苑儿的信。”况夫人握住雪珠的手,苦口婆心,埋怨道,“你们两人在家胡闹什么?好好的突然说要和离,到底怎么回事?” 薛雪珠并不多解释,温顺低头:“是儿媳的错,恕儿媳不能再服侍母亲。” 况夫人将满腔的怒气都撒在归家的况苑身上。 况苑见母亲回来,自然也是开门见山:“母亲回来得正好,我和雪珠和离一事,岳丈岳母那边已经说过了,有些事还要母亲主张。” 雪珠娘家高堂仍在,薛家是和善人家,岳丈岳母得知此事,难免大吃一惊,雪珠向来是不出错的,一直也没听说夫妻两人有过龃龉,如何要闹到这个地步,想来想去,定然是因为子嗣的缘故,十年无子,况家要休要离,薛家就算闹到官府里去,也没有法子。薛家岳母是个软性子,抹泪道:“我儿的命如何这样苦。”哭了两声,念了句阿弥陀佛,也是无可奈何。 况夫人实在气不过:“你们夫妻两从未吵过闹过,好好的何至闹到如今的地步,说句心里话,这个儿媳,除了肚子不争气,一点挑不出毛病来,可男人娶妻娶贤,不是娶个肚子,从来没有清白严明的人家因为无子退妻的,那都是泼皮破落户的做法,纳妾或是抱养过继,法子多得很,你何至于如此绝情对她。” “我不同意,这个儿媳我满意得很,不能和离!” “母亲,不是孩子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他无法和旁人说,也没有人能理解,从身至心,他和雪珠都是背道相驰的两个人,日子过得像白水,或是碟少盐的菜,平淡得空无一物。 “是儿子的错,儿子有贰心。”况苑在况夫人膝边跪下,“我有想娶的人,非和离不可。” “是谁?你还能娶谁去?” 况夫人百般盘问,况苑只是道:“母亲以后见了便知。” 这般讳莫如深,况夫人算是看出来了,况苑指不定在外遇见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动了心思,要将新妇换旧人。 做梦。 只有雪珠良善,从头至尾没有在况夫人面前提过况苑半句不好,也没有透露过况苑和杜若的半点私情,自况夫人回来后,只是尽心尽力服侍,衣食住行样样周到:“能陪伴母亲的时日不多,您就让我多尽尽孝吧,日后不在一处,也请母亲多进餐饭,保重身体。” 况夫人听罢忍不住落泪:“苑儿他鬼迷心窍,雪珠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他胡作非为。” 况苑没想到自家母亲m.FeNgYE-Zn.coM